,“正是,以後還要各位仁兄多加照拂。”
其中一個身材枯瘦的書生笑嘻嘻擠著眼睛,打趣道,“君誠重回書院可是件喜事,別人先不說,起碼某個胖子以後不用犯愁找誰代寫策論了。”
眾人都是哈哈笑了起來,那個被嘲笑的胖書生羞惱得揪住瘦子打了兩下,末了倒也極光棍兒的攬了董平的肩膀大方承認道,“君誠兄的策論寫的最好,我不抓他幫忙,難道還找你們不成?上次不知是誰被先生大罵文章狗屁不通!”
他這話可是一竿子打翻一群人,學子們紛紛搜腸刮肚找了這一年裡他的糗事說給董平聽。一時間歡聲笑語傳出多遠,惹得那些排隊的小少年們不時扭頭張望,幻想著自己進了書院也可以交上幾個這樣的同窗好友,一起玩耍讀書多好。
眾人正是笑得歡喜的時候,卻有一輛黑漆平頭大馬車極囂張的向書院快速駛來。一眾規規矩矩排隊的少年們嚇得驚叫著閃到一旁,紛紛開口斥責,“這是誰家的馬車胡亂衝撞,傷了人怎麼辦?”
那趕車的壯僕毫不理會眾人之言,直接把馬車停到了側門外,坐在車轅上的俊美小童立刻偏腿跳下車恭恭敬敬開啟了車門。
一個身穿寶藍綢緞長衫、身材極為肥胖的年輕學子從車裡鑽了出來,冷冷掃視眾人一眼,神色鄙夷厭煩之極,根本沒有半點兒致歉之意。有那脾氣急的少年就要開口討個公道,卻被不願生事的父兄極力勸著忍耐了下來。
董平身前的瘦書生見此就撇嘴嘲諷道,“薛大少真是越來越威風了,可惜他在書院學了這麼幾年,只長肥肉沒長學識,欺負未入門的小學弟這事兒都幹得出來了。”
眾人都是皺著眉點頭,不想那薛大少身體痴肥,耳朵卻極靈。他聞聲望來,見得董平站在眾人中間,一雙小眼睛立時就亮了起來。
“董君誠,你可是趕來給我當書童的?”他搖著手裡的描金扇子,得意笑道,“哈哈,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我可告訴你,本少爺如今不缺書童伺候了,倒是還缺個洗腳的奴僕!”
先前那幾個學子聽得這話恨得臉色泛青,再望向董平的目光卻滿滿都是憐憫心痛之意。董平先前為何輟學,他們多少也知道一些。考試失利,後母刁難,家貧無力供讀,這三個因由隨便拿出一個都是難題。他們也有心想要幫忙,但無奈幾家都不算富裕,又不好隨意插手人家的家務事,於是也就看著董平離開了。
如今正是歡喜好友歸來之時,不想乍然得知他能回到書院,居然要付出這般沉重的代價。於是紛紛扯了董平,咬牙切齒勸解著,“君誠,他明明就是想要羞辱你。你絕對不能給他當奴僕,否則以後你就算進學,也沒有臉面抬頭做人了。”
“就是啊,君誠,我們幾個手裡都有幾兩餘銀,拿出來湊湊就夠一年束脩,你先回,明年我們再想辦法。”
幾人說著話就開始解荷包倒銀錢,董平感動的眼睛都紅了。他趕忙伸手攔住他們,低聲道,“多謝各位仁兄好意,但…”
那薛大少見不得他們這般自顧自上演深情厚誼的戲碼,惱怒的一甩扇子,罵道,“一群窮乞丐也跑來,真是笑話。趕緊回家種地收苞谷去吧,若是多賣幾文錢,興許還能娶個野丫頭傳宗接代,省得斷了祖宗香火,沒臉見人!”
這話可是說得太惡毒了,瘦書生幾個也忘了掏銀子,挽了袖子就要上前教訓這眼睛長到額頭的大少爺。
董平本意不想惹麻煩,畢竟他來書院只想好好讀書,但幾位好友為了他出頭,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再避之不理。
想到這裡,他解下腰間鼓鼓的荷包,大聲說道,“薛少爺,收起你那副無禮嘴臉,我不會當你的書童和奴僕。這是我的束脩,以後一年我會在,你若是想要與我爭勝,還是把心思多放在課業上的好。”
瘦學子幾人驚喜的回頭看著董平手裡的荷包,大聲問道,“君誠,你可是說真的?”
“當然。”董平重重點頭,腰身挺得極直。
“太好了,太好了。”眾人歡呼起來,再看向薛大少的眼裡滿滿都是鄙夷之色,“君誠的課業,先生都誇獎過多少次了。可不是某些字都沒認全的蠢物能比的!”
“就是,要想羞辱他,還是等下輩子吧。”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