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商賈們死死盯著果子,眼睛慢慢就紅了。
“俺出五千兩!”先前那個胖大商賈又是第一個跳了起來,高聲喊價。
立時有人開口咒罵道,“朱大福,你腦子被雷劈了吧!五千兩就想請祥瑞,你做夢!我出八千兩!”
“你才被雷劈了!方才那套吉祥如意還喊了一萬兩呢,這財源廣進你居然只喊八千里,蠢材!”
眾人聽著兩人叫嚷對罵,都是狠狠翻了個白眼,十分不解金家怎麼把這樣的傻子放了進來,其中一個平日有些威望的中年人捋著鬍子建議道,“這套祥瑞果子很是難得,我看不如就一萬兩起價吧。”
“我也同意!”
“好。”
頃刻間眾人就商量好了起價,然後緊張的開始競價。價格從一萬一路往上加,最後終於在兩萬一千兩停止,第二套祥瑞果子花落洋貨鋪子趙掌櫃的手裡。
趙掌櫃伸手掏出一沓銀票數也不數就塞給了金北望,眾人酸溜溜的讚道,“趙老哥就是財大氣粗,隨身居然帶著兩萬多銀票,走路也不怕被人搶了。”
趙掌櫃接過果盒,笑得彌陀佛一般,開口應道,“我們大齊民風淳樸,哪有那麼多歹人?今日真是承蒙各位老哥想讓了,改日我做東在仙客樓喝酒啊。”
“一定,一定。”趙掌櫃這般客氣,再想到他背後那眾多皇親高官股東,眾人齊齊拱手客套起來。
金北望見此趕緊揮手示意僕役們更換酒席,歌姬們水蛇一般再次纏繞在眾人的身上,歌更歡快,舞更熱烈,酒席更酣暢,漸漸商賈們就忘記了空手而歸的失落,轉而盡情玩樂起來。
如此,直到夜半,絲竹之聲才停了下來。朱大福好似醉的厲害,掛在美貌歌姬身上,幾乎要把那小女子壓得趴在地上了。眾人紛紛一邊取消他一邊摟抱著歌姬去了客房,沒有人瞧見朱大福微微翹起的唇角,還有金北望眼裡的一抹感激之意。
吩咐小管事們帶著困頓不堪的丫鬟僕役們收拾殘局,金北望就慢悠悠走去主院一間花廳。張管事手裡握了本雜談,正一邊讀書一邊喝茶水,見他進來就趕緊起身。金北望笑道,“張管事怎麼如此悠閒,你難道就不好奇兩套果子賣了多少銀子?”
張管事不緊不慢行了禮應道,“小的自然好奇,不過有金東家在,想必絕對不會賤價賣掉就是了。”
金北望哈哈大笑,末了請張管事一同坐了。這才拿出銀票扔在桌子上,說道,“兩套果子賣了三萬一千兩!”
“這麼多!”張管事眼裡閃過一抹驚色,但下一瞬卻又恢復了平靜。待得數過銀票之後就開始計算兩人的應得數量,“一千兩足夠金東家置辦這場酒宴所需了,剩下三萬兩,金東家分兩成就是六千兩,剩下兩萬四千兩我帶回去給主子。”
他邊說邊平靜的把銀票推到金北望跟前,然後又仔細數了一遍自己眼前的,這才放進懷裡放好。
金北望胡亂把銀票塞回懷裡,還是忍不住問道,“董家真是普通農家嗎,不是累世富貴的豪門望族?”
張管事疑惑抬頭,應道,“我們主家住在山村裡,田無一頃,屋無片瓦,怎麼可能是豪門望族?金東家多心了。”
金北望眼裡疑色更濃,指了張管事胸口又道,“若是常人得了鉅額銀兩都會喜形於色吧,但張管事卻如此平靜,仿似平日裡極習慣如此一般。說實話,方才在買家手裡接過銀票,我尚且興奮的手指發抖,相比與張管事這般大氣,實在汗顏。”
張管事這才知道自己過於平靜惹人懷疑,於是趕緊擺出一副極忠心的模樣衝著北邊行禮,末了才道,“不管是二十兩,還是兩萬兩都是我們主子的銀子,我只想著好好送回主子跟前,至於別事根本沒放在心裡。沒想到,倒讓金東家費心了。”
金北望挑挑眉頭,顯見是不信這番說辭,但他也知趣的沒有再逼問下去。張管事趕緊起身告辭,藉著夜色的遮掩,一路順利躲過巡城的兵卒回去了客棧。
喜子雙手插在袖子里正靠在客棧後門打盹兒,突然聽得有人敲門就驚得跳了起來。末了左右悄悄才想起自己身在何方,於是趕緊低聲問道,“可是張叔?”
“喜子快開門,一會兒巡邏隊就要過來了。”
喜子聽得熟悉的嗓音立刻就小心撤掉門閂放了張管事進來,他有心問問果子賣了多少銀子,但想起先前受過的懲罰立刻又閉了嘴,伸手指了指樓上尚且亮著燈火的房間。
張管事笑著拍拍他的小腦袋,囑咐道,“去我房裡早些睡吧,明日就該準備行李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