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要吃,還有紅燒肉!”喜子生怕主子忘了他最愛的菜色,縮著脖子躲在一旁小聲提醒著。董蓉瞧著好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應道,“這又不是什麼稀罕菜色,家裡還有了一條五花肉,晚上咱們就做啊。”
喜子高興的立時就拍手笑了起來,坐在門口小凳子上喝了一碗粥就放下了碗筷,明顯是為晚上的大餐留肚子了。
很快眾人吃完了飯,董平和喜子被攆去午睡歇息。主僕倆這會兒也過了興奮勁兒,疲憊像潮水一樣湧了上來,各自躺下就睡得昏天黑地。再睜眼時天色已經昏黑了,董平喊了喜子一同起身,洗了手臉換了乾淨衣衫。
董蓉正拿了一塊點心逗著果果,這小傢伙兒這一月好吃好喝養得小身子又圓了一大圈兒,更是可愛了。而傻柱卻坐在窗邊桌子旁教著張管事學阿拉伯數字,張管事彎著身子聽得很認真,兩人一見董平進來就停了說話。張管事趕忙行禮,董平笑著扶了他問道,“張叔不是回城了嗎,怎麼又趕來了?”
他這般說著話,眼睛卻望向姐姐用力眨了眨。董蓉猜得弟弟心思就笑道,“平哥兒不必擔心,方才張叔已是簽了僱工契約,以後就是咱們果園的大管事了。我這算賬的法子雖然簡單但常人少見,正好讓你姐夫教給張叔,以後買賣賬目都用這法子,隱秘又安全。”
董平想起這次進京賣果子,張管事懷揣重金卻未起半點兒異心,當真是忠心耿耿。方才他卻懷疑人家哄騙姐夫教授奇術,實在有些不該,於是臉色就慢慢紅了。
董蓉自然不願弟弟難堪,趕緊又道,“飯菜剛做好,正巧你就睡醒了,咱們開飯吧,吃完飯仔細琢磨一下救濟流民之事。”
“好啊,我來幫忙。”董平趕緊應了,帶著喜子幫忙安桌子拿碗筷。很快滿滿一小陶盆紅燒肉,一盤臘肉炒白菜,一盤把絲紅薯,一盤炒花生米就端了上來,外加一大盆蒸得雪白的粳米飯,堆得方桌滿滿當當。
張管事還要撿些飯菜同喜子一樣坐到門旁去吃,董蓉哪裡肯讓他如此,堅決請他坐了客位。
遠行之人若說起最想念家裡什麼,那一定是熟悉又美味的飯菜了。董平睡了一覺起來,早就飢腸轆轆了,這會兒也顧不得什麼書生風度,甩開筷子吃得飛快。張管事極少說話,嘴巴完全都用來同飯菜較勁兒了。
門旁的喜子也是吃得搖頭晃腦,不時嚷著,“好吃,就是這個味道,我做夢都淌口水!”
董蓉心疼他們在外餐風露宿,吃睡不好,一會兒給這個加勺肉湯一會兒給那個添碗米飯,一頓飯吃得是熱鬧又忙碌。
好不容易眾人都挺著圓鼓鼓的肚子下了桌兒,碗筷也撿了下去。喜子極有眼色的鑽進灶間拾掇,眾人就一邊喝著茶水解油膩一邊聽張管事說起了流民之事。
張管事確實是個能幹又精明的,只一中午功夫就打探了許多瑣事。他仔細稟報道,“我在城外大致數了數流民的人數,估計不下四百。其中有力氣幹活的壯年佔四成左右,剩下三成是老弱婦人,三成孩童。這天兒馬上就要下雪了,他們還都穿著單衣,鋪蓋也沒有多少。若是要把所有人都安頓下來,只棉衣棉被這一樣就要許多銀兩。”
董蓉點頭,皺眉想了想就道,“城中當鋪裡不是有舊衣物嗎,先去那裡買一些,實在不夠用就只能扯新布和棉花現做了。”
“還是東家想得仔細,”張管事輕輕拍了一記馬屁,然後補充道,“我也去各個當鋪走動了一圈兒,各家舊衣物加一起只有二百多件。但棉花和棉布的價格上漲不多,若是全都算下來,恐怕家裡要花費將近二百兩銀子。”
董平聽著聽著倒是想到一個好主意,猶豫著說道,“不知城裡城外那些人家有沒有舊棉襖棉被,也許可以收些回來。”
張管事聽的眼前一亮,讚道,“二公子這主意好,我怎麼沒想到?”
董蓉也是笑道,“正好柳嫂子她們先前在城裡轉了幾月,很是熟悉,明日就託她們去辦舊衣被這事兒。”
女子天生就比男子要心細節儉,最擅長的事就是花用最少的銀錢買回最好的用物,這事兒交給他們辦可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張管事也不願意攬這些瑣碎活計,見此就又趕緊說起糧食,“咱們縣城這裡雖然來的流民最少,但南方四洲絕產,糧價還是連帶著漲了一倍有餘。東家若是想要多買,我就同糧鋪好好商討下價格,但想必降不了多少。”
董蓉先前看過自家藏窖,心裡還算有底。她笑著拿起書桌上一疊紙張說道,“好在當初沒吝惜銀子,多存了不少糧食,家裡又種了幾畝紅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