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把兒綠色的菠薐菜扔到鍋裡,色香味定然更好,可惜這大冬日裡,實在有些異想天開了。
屋子裡也沒有桌椅,董蓉就直接喊了兩個巡邏的後生一同到棚子裡吃一口。兩個後生起先還推拒不肯,畢竟他們的工錢都折算成糧食發到家裡了,這會兒若是再吃主家的飯食就有些佔便宜的嫌疑了。
董蓉卻是不容他們客套,盛得滿滿的大陶碗塞到兩人手裡,笑道,“天氣這麼冷,你們吃點兒熱飯也能打起精神守夜啊。這房子裡如今可裝得滿滿的,不能容許有一點閃失啊。”
兩個後生聽了這話,互相看了看就低頭大口吃喝起來。貧苦農家一年到頭兒本就吃不到幾次細面,更何況這湯裡還放了很多紅彤彤的臘肉片。兩個後生吃了一碗又一碗,直至實在撐不下去了,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了碗。
董蓉和傻柱早就停了手,見此就指了指剩下的小半盆麵疙瘩,笑道,“這些也留給你們半夜的時候墊墊肚子。”
兩個後生摸摸後腦勺,紅著臉接了過來,末了又搶著刷完拾掇灶臺,一個勁兒的催著東家回山上歇息。
董蓉受了他們的好意,同傻柱手牽手往山上去了。兩個後生遠遠瞧著,眼裡滿滿的都是羨慕之意。難怪老人們常說,傻人有傻福。你看傻柱以前被大夥兒笑話,如今居然娶了個財神奶奶當媳婦兒,這福氣大得都要鋪到天邊了…
不提兩個後生如何羨慕,只說第二日一早董蓉小夫妻倆簡單吃了口飯就趕到山下等待流民到來。柳嫂子等人早就拿了銀錢進城去了,留下劉嫂子和梅花兒帶著幾個雜工熬了滿滿十鍋米粥,末了又開始整理那些舊物。事先把棉衣按照大小和男女分開,到時候發放的時候也方便一些。
董蓉本想打算上前幫忙,但傻柱卻拉著她不放。她心裡也有些犯嘀咕,畢竟這裡可不是現代能夠把舊衣物高溫防毒,當鋪裡收回去的時候若是用井水涮一涮就算厚道了,有些看著乾淨些的直接仍到一旁就完事了。所以,怎麼想這些舊衣物都是乾淨不到哪裡去。
她昨日稍微透了些口風,說要做些新衣服和新被子,結果劉嫂子和梅花看她的眼神就如同看到了敗家子一般。別說逃荒的流民了,就是村裡人逢到年景不好,還常去當鋪買身破棉衣穿呢,能擋風保暖就成了,分什麼新舊啊。
董蓉這才深深覺得自己奉行的那一套在這裡是吃力又不討好,於是乾乾脆脆扔到腦後去了。
小夫妻倆在果樹林裡剛轉了沒幾圈兒,就聽得遠處山路上人吵馬嘶,於是趕緊去了果園門口。劉嫂子等人早早就等在那裡了,一見他們過來就讓了一塊避風又視野好的地方。
雖然眾人對於流民的慘狀都有一些瞭解,但是當真看到大批人馬趕到時,還是被震驚的張口結舌,一時不知如何反應是好。
《道德經》裡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老子原本的意思是說,天地看待萬物,同扔掉的草狗沒有什麼區別,並沒有待人特別好,待萬物特別差。
以前董蓉還對這句話有些不以為然,認為人就是世界的寵兒,萬物生靈中的頂級存在。可是如今眼見這些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流民,她當真相信了。有些時候,人類在老天爺眼淚也許連狗都不如。
劉嫂子等人顯見也沒料到這些人會如此悽慘,不說他們的衣衫多單薄,有多少窟窿,只說光腳踩在雪上這就足夠惹人惱火了。
梅花兒看著一個孩子一邊抓了雪往肚子裡咽一邊不停往臉上使勁抹,她忍不住就紅了眼眶。第一個衝過去抱了那孩子就嚷道,“你想凍死啊,這麼涼,擦什麼臉啊?”
那是個八九歲的小女孩,面黃肌瘦就越發顯得兩隻眼睛又圓又大。她許是有些嚇到了,哆嗦著應道,“許奶奶…說,不擦乾淨臉主家就不收我做工了。”
董蓉心裡也是酸澀得無法形容,聽得孩子這麼說,趕緊安慰道,“怎麼會不收?我是果園的東家,我說了算!果園裡活計多著呢,只要你們不惹事又好好做活就都能留下。”
“真的?”那些原本臉色麻木的流民們聽了這話,瞳孔立時就亮了。他們一路從南到北徒步行走一千多里,乞討磕頭只求一口吃食掙扎活命。這幾日下了雪,就算躲在破棚子裡也凍得人五臟六腑都同冰一般,他們是真的絕望了,只等著哪一晚就被北風帶走了魂魄,飄搖去閻王爺跟前報道。
(我家帥兒子睡覺呢,嗚嗚,終於讓我一次把這章碼出來了。爭取下午再碼一章,今天雙更啊。朋友們有紅票的給花期兩張啊,還有收藏,非常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