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老頭子我知道你心裡不舒坦,氣惱懷德瞞了你這麼久。但你如今身懷有孕,不宜憂思過重。再者說,懷德也有他的苦衷。”
“懷德?”董蓉垂著頭,淡淡問道,“這是他的字?”
馮老爺子嘆氣,揮手示意張管事等人下去。末了才說道,“那小子也是個倔強的,有些事不想你跟著擔心才沒有多說。既然今日話說到這裡了,老頭子我就多嘴替他辯白幾句。
懷德是他的字,他本姓慕容,單名一個秋。父親是當今聖上的親兄長,封號中山王。母親為大齊第一書香門第柳家的嫡女柳月華,才名滿京都。當年中山王出外春遊偶遇柳小姐,兩人一見鍾情又同樣擅長詩畫,於是有意結為伴侶。
但柳家當時已經為柳小姐定了親,那人…也對柳小姐極其愛慕。但無奈柳小姐對中山王情根深種,尋死覓活鬧著要嫁進王府做側妃。柳家無法,頂著流言退了先前親事,又把柳小姐趕出家門。之後,中山王自然抱得美人歸。
但世間美女何其多,男子又多薄情,很快風流成性的中山王就又喜歡上了別的女子,把柳側妃扔到了後院不理會。柳側妃生了一子就是懷德,她也鬧過吵過,但反倒更惹王爺厭惡,於是冷了心腸就打算守著兒子好好過日子。
可是,中山王妃鄭氏生下的嫡子自小體弱多病,她生怕中山王的其餘子嗣將來會奪了兒子的地位,於是暗中下了殺手。王府裡的孩子越來越少,柳側妃漸漸有些警覺,一次分給懷德的點心藥死了野貓之後,她嚇得六神無主,跑去求見王爺說起王妃諸多不是。
可是中山王不知是不願理會還是生性太過天真,居然不相信她的話。反倒是鄭王妃得知此事,頻頻對他們母子下了殺手。柳側妃終於醒悟,設計落水假稱懷德死亡,暗中卻把他送給曾經受過她恩惠的長工,也就是曹忠。
懷德當時才六歲,還是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突然被遺棄送到陌生的地方,心裡難免就受了些創傷,加者柳側妃怕他不小心露出馬腳命他裝傻,這孩子就越來越偏激。後來我受了柳側妃的囑託趕來教授他讀書習武,他才好了許多。
一晃這麼多年,柳側妃終於…爬上了正妃的位子,王府也沒有別的子嗣,這就派人來接懷德回去繼承王位。懷德本不願這時候離開你,是我極力勸服他回去的。不說他母妃為了他謀劃多年,吃了多少辛苦。就是為了你的安危,他這時候也不能留下來。
鄭家早就懷疑鄭氏母子的死有蹊蹺,如今若是聽得風聲,怕是會對懷德下殺手。而他留在這裡,就會連累你也跟著有性命之憂。所以他才急忙上路了,回京繼承王位,再同皇家給你討個誥命封號,這樣鄭家才會有所忌憚。”
董蓉靜靜聽著,腦海裡想象著六歲小童夜夜抱著被子哭泣的模樣,心裡酸澀之極,恨不得立時過去抱了他安慰才好。可是聽得最後幾句話,她又驚得趕緊問道,“那他回京可有危險?路上有人護衛嗎?”
馮老爺子心下一鬆,董丫頭這般惦記徒兒的安危,那就是不惱他了。但若說徒兒半點兒危險沒有,她是不是又該把徒兒扔到惱後了。這事兒還是要琢磨一下說詞啊…
這老爺子沉吟不語,可是嚇得董蓉臉色都白了,一迭聲的催促著,“馮叔,你都說話啊!到底有沒有危險?那個什麼甲字組神出鬼沒的,不是很厲害嗎,難道沒跟著他一道回去嗎?”
馮老爺子生怕她急壞了,趕緊開口補救道,“你別急,他身邊有護衛,只要早些趕回京都繼承了王位就不會有事。”
董蓉聞言稍稍放了心,但還是免不得擔憂。若是路上耽擱了,或者鄭家秉承著錯殺一千不也不放過一個的原則,不等打聽清楚事情始末就下了殺手,那可如何是好?
馮老爺子繼續安慰道,“放心,懷德是我的親傳弟子又沒少在外遊歷,絕對不會吃虧啊。倒是你這丫頭,這幾日怕是吃睡都不好吧。你可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有我的徒孫呢,如今他是重中之重。左右我那小院兒也沒什麼怕丟的值錢物件兒,以後我就搬來你這院子住了。若你有個不舒坦,我也好隨時把脈開藥方。”
董蓉一愣,趕忙拒絕道,“這可不成,馮叔您年紀這麼大了,怎麼好勞動您…”
“怎麼,你是嫌棄我這老頭兒髒啊,還是不願多帶我一口飯啊?”馮老爺子瞪了眼睛,一副惱怒模樣。
董蓉見此哪敢再多說,起身行禮鄭重道謝,末了又喊了文娘拾掇西廂房給老爺子當暫住之處。
馮老爺子目的達成,心情大好,又高聲喊了清風抱緊一堆賬冊放在董蓉身前,說道,“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