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問道,“姐,糧食漲價,咱家多備些糧食就是了。怎麼連素油和鹽都要備這麼多啊,居然還有苞谷酒?若是放的時日久了,發黴腐壞了怎麼辦?”
董蓉擺擺手,認真教導讀書讀愚了的弟弟,“這些都是日用之物,一旦糧食緊缺,這些用物也會跟著漲起來。而且南方大旱,若是當真顆粒無收,官府要賑災就必定會從北方調糧,說不定今年的糧稅要比往年高得多,到時候家家戶戶怕是都要餓肚子。咱們多備一些糧食,總沒有壞處就是了。”
董平一聽這話連連點頭,就是傻柱眼底深處也掠過一抹驚訝之色。董蓉沒有功夫細瞧兩人神色,掏鑰匙開了櫃子就把所有銀票都取出來給了弟弟,“這兩日你先張羅採買這事兒,等書院開課的時候就交給杜鵑嫂子,我會盡量早些趕過去幫忙的。”
董平自覺得了姐姐重託,很是認真的點頭應下,然後一刻也不肯多留,帶著喜子就趕回城裡去了。
董蓉目送弟弟走遠,長長舒了一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她已經對即將到來的災難做了安排,至於是不是有用處就全看天意了,這可不是她一個小女子能左右的。
這般想著,她就把這事扔到了腦後,興致勃勃的手把手教傻柱學算術。許是傻柱真在數字領域有些天分,董蓉只教兩三遍,他就已經把十個阿拉伯數字寫得有模有樣了,唯一不好的就是細細的鵝毛筆被他捏的幾乎折斷。
董蓉好不容易才在河溝邊找到這麼一根能用的粗翎,見此心疼的又掐了傻柱好幾把。不過徒弟進步神速,她這當師傅的心裡還是相當有成就感的。
兩人正繼續再接再厲學習加減法的時候,曹姑母午睡起來了。老太太惦記家裡的活計和孩子,董蓉留了幾句見老太太去意堅決就讓傻柱送她一程,結果傻柱只送了姑母到村口就藉口有事回家,然後直接拐去了馮老先生的小院兒。
馮老大夫這半日就在後悔不該逼迫弟子太甚,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們母子之間的誤會結得極深,需要慢慢相處化解,豈是他幾句話就能開啟的。如今勸解不成,反而揭了弟子的逆鱗,不知這小子是不是更牴觸回去京都了?
他正是一邊喝著茶一邊皺眉嘆氣的時候,突然見得弟子進來,就很是欣慰的捋著鬍子笑道,“懷德,可是想通了?”
慕容懷德正是一腳門裡一腳門外,聽得這話難免怔愣了那麼一瞬,轉而卻是笑著岔開話頭兒道,“先生,今日董氏熬了羊湯,讓清風端去一碗回來,給您嚐個新鮮可好?”
“啊…好,夏日喝羊湯可是大補啊。”馮老先生心裡失望,但弟子的話裡已有賠罪討好之意,他也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順勢應了下來。
慕容懷德想起方才學到的古怪數字,急不可耐的就同先生說了起來,末了還拿起筆書寫了一遍。可惜軟軟的毛筆尖兒到底沒有鵝毛好用。於是,一個命令吩咐下去,整個一面坡的大鵝就算遭了殃。
不論是在河裡戲水,還是在山坡上吃草,亦或者躲在圈了貪蔭涼的,悄無聲息間,所有大白鵝統統被拔去了翅膀上最長的羽毛。吃痛之下,大白鵝們抻著脖子大聲喊叫,惹得各家老狗也跟著狂吠。
主人們嚇得放了活計跑出來探看,心細之人自然尋到些蛛絲馬跡,大罵誰家淘氣小子欺負大鵝玩耍,而心粗之人卻毫無發現又咒罵老狗無事討人嫌,一時間村子裡如同開了鍋的沸水,怒罵呵斥之聲不絕於耳。
馮老先生得了新制的鵝毛筆寫下幾個字後,連連點頭讚歎不已,“這筆雖然簡陋,但以後出門只要備上一瓶墨汁就能隨時書寫,難為蓉丫頭兒這份奇巧心思了。”
慕容懷德眼裡閃過一抹喜意,趁熱打鐵又道,“她記賬的方式也極簡單靈便,最主要是我從未在別處見到過。若是以後用到商鋪賬目或者密信來往,都是極隱蔽的。真不知她一個普通女子,怎麼這般聰慧過人?”
馮老先生掃了一眼弟子,無奈失笑,“天下如你這般誇耀自家內宅婦人的,也是不多見。”
慕容懷德難得紅了臉,乾咳兩聲辯解道,“先生不是常教弟子,不以男女之別論才能。弟子…”
(抱歉,更新晚了,我家兒子長牙鬧人啊,半夜開始哭鬧,這會兒終於好點了。謝謝大家支援,繼續加油!)Z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