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蓉想要幫忙,兩人卻死活不肯,後來還是張管事跑去同墨伯借了楊家的兩個廚娘過來幫忙,這才算解決了人手不足的大問題。
太陽就在眾人的忙碌裡露出了地平線,慢慢又升到了頭頂兒。墨伯帶著孟家的一個管事一同來到小院兒門外,打算喊了張管事一同出門去軍營,不想卻見董蓉換了一身男子裝束走了出來。
他立時驚得傻了眼,剛要開口勸阻,張管事卻伸手指了院子裡那兩輛蓋了油布的馬車笑道,“我們夫人昨日特意定了六頭豬,吩咐咱們一同帶去軍營,兩位老哥可別嫌棄血腥味重啊。”
孟家管事聞言,眼睛立時就亮了,哈哈笑道,“多謝你家夫人設想周全,勞軍可是件好差事,咱們今日也跟著戍邊軍沾沾光兒,吃塊兒大鍋肉!”
“說起來,我可從來沒去過軍營呢,若是一會兒被嚇得出了醜,孟老哥可得替小弟遮掩一二啊。”張管事笑眯眯同那位孟管事打著哈哈,孟管事又不知董蓉這假男人有古怪,於是反倒催促墨伯道,“墨老哥,趕緊走吧,錯過了時辰就不好進去了。”
墨伯被逼無奈只得點了頭,末了趁著眾人上車的功夫低聲囑咐董蓉,“曹夫人,您這般行事可是有些魯莽了。待得到了軍營,您千萬要謹慎一些。若是惹了禍事,我們先生也救不得夫人啊。”
董蓉心下冷笑,暗自嘀咕,你們先生若是能救,我家弟弟至於被關在軍營受苦嗎?但她臉上卻是正色應道,“謝墨伯提醒,我只要見到平哥兒安好無恙就放心了,絕對不多走一步。”
墨伯無法,只得拉這她坐了一輛車,仔仔細細把軍營裡的禁忌說了一遍。末了眼見她聽得好似十分認真,微皺的眉頭才算鬆了開來。這董家女子行事周全,又極通曉人情世故,想必也不會胡亂替自家先生惹禍才是。
一溜三輛馬車出了院子就往東門外的軍營去了,戍邊軍的大營直接修在了地勢不算陡峭的一座矮山半腰兒,遠遠看去倒是一處進可增氣勢,退可固守的好地方。軍營之旁就有山泉匯聚的溪水奔流而下,平日用水也很是方便。但走到近處,董蓉就有些難過了。
原本在她的想象中,但凡叫軍營的,雖說破舊免不了,但起碼會保持整潔。但她卻忘了這時空還沒有“內務”這個詞的,馬車剛剛走到山腳下,順風飄來的濃重臭氣燻得她就差點兒吐了出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臭味,許是摻雜了腳臭、屎尿臭等等,可謂複雜之極。
張管事擔憂的扭頭張望,但眼見主子雖然白著臉卻把腰背挺得筆直,於是又把高提的心放了回去。
孟管事帶著眾人繞過前營大門,輕車熟路的找去了後營門外。孟家的那位子侄正好是值守的偏將,聽得親兵稟報說家裡來人就趕緊迎了出來。他邊走邊掃了一眼營門外停著的三輛馬車又有些不高興,原本放人進來,他已經擔了風險,怎麼還有馬車?
三個管事都是常在外面行走的人,察言觀色的功夫自然一流兒。幾乎是剛剛同孟偏將見過禮,張管事就掀開了後兩輛車上的油氈布,笑道,“孟老爺子惦記營裡兄弟們沒有喝上他的壽酒。這不,特意又讓我們送幾頭豬來,大夥兒晚上都分兩塊肉吃,也是他老人家一片慈心!”
眼見那兩輛車上裝滿了紅豔豔的豬肉,守門的十幾個兵卒都是喜得瞪圓了眼睛。
孟偏將心知肚明這張管事說話不實,哪有壽辰過了一月多才補送吃食的?但這般給他臉上添光之事,只有傻子才會拒絕。他笑得更熱情了三分,高聲應道,“叔公最是心疼小輩兒,那我就做主收下了。”
說罷,他就揮手示意兵卒開了營門往裡面搬豬肉,末了又道,“幾位管事來一次不容易,進來喝杯茶水再走吧。”
眾人自然應了往裡走,董蓉卻是站在馬車旁沒有動。果然那些上前扛豬肉的兵卒路過時,嗅得第一輛馬車裡有香味傳出就好奇問道,“這車裡裝了什麼?”
張管事笑嘻嘻應道,“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是幾筐大肉包子。”說完,他指了董蓉又道,“我們公子平生最是佩服勇武之士,這次過來拜望孟老先生,聽聞左近有戍邊軍就惦記跟來看看真正的軍營是何等森嚴。所以,昨晚特意吩咐下邊準備了很多肉包子,盤算著一同送來給兄弟們當個見面禮。”
“大肉包子?”那幾個兵卒聽了這話,立時就淌了口水。豬肉也不搬了,紅著眼睛齊齊望向孟偏將。
墨伯這會兒已是低聲同孟參將說了幾句,他正覺有些為難,抬頭見得手下兵卒如此模樣,就順勢笑罵道,“想吃就收著吧,不過也別白費了董公子的好意,吃飽喝足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