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半晌,到底還是壓下不安,一狠心示意眾人繼續前進。
可是他們未等走到最大的氈房外,四周突然燃起幾十支火把,無數蠻兵不知從何處跑了出來,團團把他們圍了起來。
格日勒圖頂盔摜甲,邁著大步走進人群,對著有些驚慌的黑衣人們笑得得意,“中山王大架光臨我大金王城,不知為何如此黑衣遮面,難道自覺無顏見人?”
那為首的黑衣人聞言,一把扯下了臉上的布巾,冷冷回應道,“金北望,明人不說暗話!當初我妻甘冒大險救了你性命,如今她落難此地,你若是知恩圖報,就好好送她出來。若是你膽敢傷她一分一毫,我慕容秋定然與你不死不休!”
格日勒圖微微眯了雙眼,剛要開口再說什麼的時候,董蓉卻是聞聲從氈房裡衝了出來,哪怕隔了眾多蠻兵,她還是一眼就認出被圍在中間的人正是自家夫君。
她下意識就想衝到他懷裡,但蠻兵卻冷冷抓了她的兩臂。她拼命掙扎,哭著大喊,“柱子,柱子!我在這兒!”
慕容懷德心痛欲裂,抬腿就要上前把惦記了多少日夜的愛妻抱在懷裡,“蓉蓉,別怕,我來救你了!”
可是,蠻兵們卻抬手舉起弓箭,無數箭支掛著風聲就奔著他射了過去。甲一等人一湧而上,抽出腰刀替主子撥開箭支,他們雖然都有功夫在身,但無奈箭支實在太多,很快就有兩人受了傷。
慕容懷德恨得目赤欲裂,但只能帶著人手退下。格日勒圖冷冷一笑,擺手示意蠻兵們停手,末了哈哈大笑,衝著董蓉喊道,“你看到了吧,這樣的男人連救你出去都做不到,以後怎麼能夠護著你一輩子。留下來,留在我身邊!”
“不可能,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就是死也要離開!”董蓉扭頭一口咬在身旁的蠻兵肩膀上,那蠻兵疼得一哆嗦,想也不想就把她重重甩到了一旁。
不知是不是撞到了石頭,董蓉慘叫一聲就再未爬起來,兩隻手臂高高舉在頭側,仿似死掉了一般。
那蠻兵嚇得倒抽一口冷氣,這可是二王子最寵愛的女人,若是死在他手裡,那他一定要被殺掉陪葬啊。
其餘所有蠻兵也都被這變故驚得怔了一瞬,格日勒圖更是抬步就要衝到跟前檢視。可這時,慕容懷德卻是突然帶人開始向外衝殺。
幾個反應不及的蠻兵被當場砍倒,包圍圈也因此出現了一個缺口。格日勒圖立時驚覺被騙,還要高聲指揮眾人圍堵的時候,倒在地上的董蓉卻是爬了起來,半點兒沒有猶豫就把磨得鋒利的殘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金北望,你要是敢帶人去追,我就立即死給你看!”
格日勒圖驚得白了臉,他身旁的一個黑將軍許是看不得主子被女人威脅,揮手帶著兵卒們就要追殺。
“你敢!”董蓉急怒攻心,手下一用力就把脖子割破了。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濺在她的衣衫上,分外刺目。
剛剛偷了馬匹的紫竹和雲睿,見此驚叫著撲了上來,“夫人,夫人!你怎麼流血了,救命啊,救命啊!”
紫竹拼命用手捂著主子脖子上的血口子,想要減緩血流的速度。但董蓉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她,繼續握了刀子,眼睛死死盯著格日勒圖,顯見是聽不到他下令就還要繼續割下去。
格日勒圖疼得心口仿似被大錘砸下,到底見不得心儀的女子橫死在眼前,於是高聲喝止道,“收兵!不得追擊!”
那將軍恨得跺腳,但還是帶著蠻兵們退了回來。
董蓉長長鬆了一口氣,但依舊強撐著不肯倒下。紫竹哭著抱了她,“夫人,快放下刀,你在淌血,好多血!”
董蓉極力瞪著眼睛,她還要等,等到夫君退到足夠安全地方,否則格日勒圖反悔,她一切的努力就付之東流了。
可是,她的眼前卻漸漸開始發黑,只堅持了那麼短短几十息就頹然倒了下去。模糊中,好似有人在她的耳邊怒吼,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喃喃低語。但這些都同她無關了,她只想好好睡一覺,最好醒來時候就會躺在夫君懷裡,發覺一切都不過是個噩夢…
慕容懷德直挺挺站在寒風裡已經兩個時辰了,任憑寒風冷的刺骨,也不能讓他心裡的焦灼惱恨減輕半分。
他原本以為自己就算不是大齊最出色的男子,起碼也是文武雙全,實力雄厚,莫說護著妻兒平安,就是整個天下也唾手可得。可是方才營救不成,反陷敵手的挫敗,如同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扇在了他的臉上。
以前在家的時候,他的小媳婦兒若是早晨不願起床就會裝睡,但偏偏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