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這事娘娘自有處置,你多的什麼嘴,還不滾下去!”老嬤嬤眼見王妃掐著帕子的雙手都在哆嗦,生怕她氣出個好歹,趕緊攆了明顯藏了私心的趙得寶下去。
不想,柳王妃掃了一眼泫然欲泣的侄女,卻是開口道,“不必攆他,他雖說平日混了些,但今日的話卻是不錯。派人找世子回來,我要當面問他,到底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親孃在!”
趙得寶聽得這話,立時接了這差事趕去別院傳話。慕容懷德從王府返回時特意繞路去城南一家老字號買了二斤醬牛肉,正巧董蓉午睡醒來,小夫妻倆就著一小罐軟爛的紅豆蓮子粥,兩碟子請淡小菜,吃得都是心滿意足。
紫竹送了切好的寒瓜上來時,順路又拎了一隻藤編的小房子,房子裡關了一隻巴掌大的小刺蝟。
原來眾人出門前一晚,果果不知跑到哪裡去玩耍了,於是就沒有隨車到京都。福子幾個小子生怕夫人無趣,今日特意又跑去京都郊外的山上捉了一隻回來。
董蓉歡喜的拿了寒瓜去逗弄這個明顯怕生的小傢伙,末了又拉著夫君問詢這小傢伙的性別,最好同家裡的果果配成一對兒。
慕容懷德自問文韜武略都難不倒他,不想今日被這問題難住了。無奈之下就敷衍道,“家裡的果果是公的,這只是母的。”
“為什麼?”董蓉原本也不過是隨口問問,聽得他如此篤定倒是越加好奇了。
慕容懷德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這隻膽小又溫順,自然是母的。而果果待你最是親近,反倒是每次見我靠近都要豎起背刺。”
董蓉聽得這番謬論,笑得差點兒把寒瓜掉在衣襟上,“你這是什麼怪話兒,那難道叮咬男子的蚊子都是母的,叮咬女子的蚊子就是公的?”
一旁伺候的紫竹和乙八聽主子們說得有趣,都是忍不住咯咯笑起來。慕容懷德被愛妻反駁的啞口無言,正是打算拎起刺蝟好好拷問一下的時候,文娘就進來稟告說張管事求見。
慕容懷德趕緊藉機出了屋子,結果一見到站在院門外的趙得寶,他就冷了臉,直接吩咐張管事看好門戶,然後騎馬回了王府。
柳王妃一邊喝著茶水一邊思慮著如何才能藉著今日之事替侄女多謀些好處,否則錯過這機會就不好辦了。
慕容懷德跨進門時一見母妃陰沉著臉,再想起家裡的愛妻和尚且未出世的孩兒,心下也是煩悶之極。於是徑直尋了座位坐下,低聲問道,“這麼晚了,母妃喚我來,可是有何要事?”
“怎麼,我這當親孃的,沒有要事就不能喚兒子來說說話?”柳王妃回過神來,聽得兒子說話如此生硬就也有些惱了,直接質問道,“既然你來了,就說說吧。為何趁我不在要人打掃庭院?我說過除非我死,否則王府不可能迎娶一個農家女進門,難道你真想看到我一頭撞死?”
慕容懷德死死皺了眉頭,強壓著怒火說道,“擺宴迎董氏入府是皇上的口諭,黃道吉日也是欽天監選定的。母妃若是不許,明日儘管進宮同皇叔陳情。”
“你…你這個不孝子!”柳王妃再愚蠢也知道不可抗旨,她恨得捏緊了手旁的茶杯,惱道,“秋兒,你真要氣死娘嗎?我這麼多年禪精竭慮就為了接你回府,難道你回來了,就是這般孝順孃親嗎?”
這般說著,許是想起了多年的艱險爭鬥,柳王妃開始抹起了眼淚,“秋兒,娘都是為你好啊,你怎麼就不聽孃的話呢?天下還有比娘更疼你的人嗎,你是堂堂中山王世子啊,怎麼就為了一個農家女連顏面都不要了?”
眼見親孃掉了眼淚,慕容懷德也是心下酸澀,他嘆著氣最後一次試圖勸服老孃,“娘,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但我已是年過二十,不是小孩子了。榮華富貴雖好,但我只喜平安喜樂度日,董氏雖然出身卑微,但最得我心,孩兒只願同她攜手一世。娘若是真疼孩兒,就不要再攔阻了。孩兒以後定然同董氏一起好好孝敬孃親,孃親不知,董氏心地良善又做得一手好飯食,常相處下去,娘一定…”
“住口!”柳王妃聽得兒子不但不聽勸,反倒不停誇讚那農家女,就再也扮不得可憐了。她重重墩了一下茶杯,惱道,“你定然要娶董氏進門,是不是?”
“是,請母妃成全。”
“那好,你要我成全你,你也得先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母妃請說。”
“你表妹因為一心戀慕你而毀了清白名聲,除了你是不能再嫁給別人了。董氏進府之後一月,我要你同樣大擺筵席迎娶你表妹做側妃。你要好好待她…”
慕容懷德聽得親孃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