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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他有輕微的潔癖,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東西,不喜歡別人進他的房間,他一天要沐浴兩次,可是衣服卻自己洗。沈菊年第一次看到的時候,詫異得嘴巴半臉合不攏。便是在鄉下家裡,父親、兄長也從來不會自己洗衣服的。她一直覺得,李群那樣的人物,就算說他早已辟穀,不食五穀,她說不定也會相信。但原來,李群和他們一樣,是人,而且還是個自己洗衣服的男人……

李群一回頭,就看到沈菊年在那邊一邊澆水,一邊微笑得恍恍惚惚,眉心微皺。“你笑什麼?”

“啊?”沈菊年回過神來,忙正色道,“沒有,我沒笑什麼。”

睜眼說瞎話。

多了一個沈菊年,生活對李群來說並沒有什麼特別。只不過門口的石桌上常常會擺上一壺沏好的茶,裝了三四碟點心的食盒,哪幾樣點心他動過了,出現的次數便會多一些,哪一些他沒動過的,便不會再出現了。

快到夏天的時候,她擺了盆小小的苦艾在桌上,說是驅蚊……又擺了一盆紫色的花,說是安神……

李群有時候會晚些回來,踏月而回,遠遠地便看到院子的牆簷上掛了盞燈,在月色朦朧的夜裡,驀地有了種暖意……

就像三月三那個夜裡,明知她在撒謊,他卻也同樣說了謊,只是不知為何,想讓她留下來陪他一會兒……

這種想法,是不是很奇怪?

他的房裡,多了盆苦艾,多了盆紫色小花,不知不覺多了一些小小的事物,那個沈菊年,偷偷地滲進他的生活,李群覺得,有些不適應,卻又似乎理所當然……

五月過後,天氣便開始真正熱了起來。沈菊年的事已經不再是焦點了,愛背後說人是非的人們總是會有新的是非可說,跟沈菊年比起來,康小姐和七爺的事更有談資。

蕭娉婷便是這個時候偷偷來找沈菊年。明明是在同個府裡,走路也不過一會兒的距離,她卻走了兩個月才能來到她面前。

蕭娉婷看上去又長大了一些,她本來就早熟,來了月事,便真正是個女孩了。

蕭娉婷來的時候,李群不在,沈菊年正在院子裡搬弄花草,仰頭便見到站在門口的蕭娉婷,怔了怔,半晌過後才驚喜地放下花盆,跑上前去。

“七小姐,您怎麼來了?”

蕭娉婷笑了笑,看著沈菊年的目光似乎與以前有了些不同,沈菊年心裡微微詫異著,但一時驚喜,便沒有去細想那麼多。

“菊年,你還好嗎?傷好了嗎?”

沈菊年把蕭娉婷迎了進來,洗了手給她沏茶。蕭娉婷以往覺得茶苦澀,不太喜歡,但李群卻是個茶痴,沈菊年跟著他,少不得要學會沏茶。

蕭娉婷靜靜坐在一旁看著她。

三月三之後,她就一直沒有見過她,沒想到,她現在過得挺好。

不,是更好……

原先的鵝蛋臉有些削尖,現在圓潤了許多,臉色紅潤,有種恬然的安逸。李群的院子與世隔絕,她大概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吧?

那些事又關她什麼事呢?

蕭娉婷嫉妒她,嫉妒一個她有些看不起的下人。這樣安安靜靜地和李群在一起生活,是她一直以來期待著的,可是卻被她輕而易舉佔有了。

那個晚上,李群抱著她離開,那一幕一直在她腦海中回放。

她和李群之間,是不是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她甚至懷疑,她送給李群的那些東西,是否曾經真的到過他的手中。

可看到她的笑臉,那些話到了嘴邊,又開不了口了。

菊年,你和他們是不同的,對不對……

你不會騙我,不會害我……

那時,她終究是沒勇氣站出來,承認那手絹是她的,菊年有沒有怪她?

其實她不該有這種想法的……原來多少個丫鬟擔了她的罪名,隨便打發就趕出去了,為什麼她要對沈菊年覺得抱歉。

她和她們不同……

“菊年,你過來……”蕭娉婷笑著招了招手,心裡的諸多想法,沒有一絲流露出來。

“七小姐,怎麼了?這茶還苦嗎?”她選了最淡的那一種了。

“不苦。”蕭娉婷搖了搖頭,她根本沒喝出味道來,“你知道嗎,四哥和七叔都要成親。七叔的親事在六月,四哥是在年底。”

“那是好事啊!”想到那個古里古怪的四少爺要成親,沈菊年忍不住想,是誰家的閨女這麼不幸。

“四哥娶的是康佳楠,七叔娶了另外一個女子,我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