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殺我?”秦蘇吃了一驚,手中地石碗也掉了下來。 ; ;這個訊息實在太突然了。 ; ;秦蘇下山才只一年多,也沒遇見過什麼江湖人物。 ; ;怎麼突然冒出一個定要取她性命地仇家了?她腦中快速搜尋,卻怎麼也找不著這樣一個敵人。 ; ;她從沒得罪過誰,何來仇家?啊!不對……她是得罪過一人,難道是宗奇?可是自己三人來到光州行蹤隱秘,他又怎會得知?
可是,若不是宗奇,會是誰呢?難道是賀公子……
她這邊思索未定。 ; ;範同酉卻等不及她了,忽然長身而起,連聲催促:“先別想了,咱們快走,官府來人了!”
碼頭方向傳來的嘈雜的人聲。 ; ;範同酉看見岩石間跳躍著幾個黑衣捕快,正向這邊飛快跑來。
奇案司作為朝廷收束江湖門派的職司部門,內中高手自然不少,如若不然。 ; ;豈能約束得住天下群豪?範同酉雖然向來自負絕藝傍身,但對這些為朝廷辦事的公差,卻也頗為忌憚。
“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此刻沒有船了。 ; ;三人只得順著河岸往下游跑,只盼半途中遇見船隻,搶了好下江。
官差們的呼喝聲越來越近,岸邊草木漸盛。 ; ;越來越荒涼,卻仍舊看不到有船隻。 ; ;範同酉心中焦急,此時距離太短,他沒時間去佈下陣法,更何況平野廣袤,通路盡多,這時陣法也起不了太大作用。
江上潮風突然就湧起來了,微腥地河水氣息,聞在鼻中如同血氣。 ; ;這腥氣之中,隱約還有不知名死屍的腐味。 ; ;範同酉忽然想起施足孝來。 ; ;一時心中大恨。 ; ;“都是這該死地老東西壞事!”他在心中怒罵,“若不是這老東西出手阻撓。 ; ;我們怎會走水路到光州?不走水路到光州,又怎會陷進如此苦境之中!”
前方是個蘆葦蕩,深而且密。 ; ;因冬時臨近,茂密的草葉都失卻水分變成枯黃了。 ; ;一大片看去,莽莽蒼蒼,直如萬里黃沙之地。 ; ;風吹處,沙沙碎響,黃葉起伏,真如沙海上丘脊蜿蜒一般。
若只是形似卻還罷了,可這蘆葦地裡,真的和沙漠中一樣難以行走。 ; ;上面一派煙乾燥色,地面卻積著許多水,大大小小的水窪東一個西一個布著,還有許多結成瘤球的蘆根,蛇蟲隨處可見。 ; ;泥土鬆軟之極,踩在上面,黑泥很快就陷沒過足踝。 ; ;兩人拖著湖炭,架起胡不為深一腳淺一腳跑著,小半天了才跑出四里多路,範同酉恨得只想撲回頭去殺人。
只是這地面對捕快來說也一樣難行,又有遮天茂葉蔽住視野,他們在裡面也不好追蹤人。
“前面的逃犯快停下!拒捕逃逸,我們下手可再不容情了!”聽得刷刷摩擦草葉的聲息不斷,追來地捕快至少也有數十人。
“聖手小青龍!你把鐵令交還回來,我們便既往不咎!你逃不掉地,現在天下城鎮都貼滿了緝捕告示,你走到哪裡都無法藏身!”
後面說話這人聲音沉厚,威嚴自生,顯然功力極深。
“你何苦為這本不屬於你地東西而與朝廷為敵?識時務者為俊傑,我們只想要回刑兵鐵令,只要你交出來,我們就放過你。 ; ;若不然,你逃到天涯海角,終須也落在我們手裡。 ; ;”
胡不為此時已略微清醒了,聽見說話,便有些心動,他看了一眼滿面怒色的範同酉,道:“範老哥,他們是來搶刑兵鐵令地……我們還給……他們吧……這東西本就不是我的……”
“你真信他說的話了?!”範同酉驚異的問,一劈掌把面前大叢草葉掃蕩成空地,飛步跨過去。 ; ;“官字兩張口,是黑是白隨時顛倒,那也能信地!現在鐵令在你手上,他們投鼠忌器才跟你商量,若是交還回去,只怕立時便有殺身之禍了。 ; ;更何況,現在追咱們的人可不止官府一方,還有別地人馬想要取你和秦姑娘的性命呢。 ; ;有鐵令在手上,多少還有一條保命之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