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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他覺得。  自己就象一隻兔子,一隻被人前後堵截的兔子。

前有豺狼,後有虎豹,左右黑暗中,還有叵測的危機。  他不斷的奔逃,仗著天生狡獪。  幾度逃命。  然而捕獵者無時或斷,絲毫沒有給他喘息的時機,從四處包圍過來,風聲裡都能聽見利齒摩擦的聲息。  時不予人啊,他甚至沒有一點讓自己強壯起來的機會,厄運接二連三,讓他每日都疲於奔命,無暇他顧。

胡不為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淪落到今日這樣地境地。  他只是個普通的漢子,既非大善。  亦非大惡。  家中本有賢妻幼子。  泰嶽雙親。  可是,厄運怎麼就會垂青到他身上?他的命運在****之間突然就改變了。  他甚至還不知道事情的起由,就莫名其妙的被捲入亂流當中,從此身不由己,為了生存而四處逃避。

這可憎的命運,究竟緣何而來,憑何而生?又因何源源不息,無休無止的一再逼迫於人?

狹窄的道路在視線前方延伸。  胡不為地腦中被紛亂的思緒填滿了,他沒有心情跟範同酉秦蘇說話。  此刻時已入酉牌,夜幕完全降下了,望四處看去只看到團團暗影,樹木石草此時盡融成一片。  不過幸值秋高天氣,黯色雖重,星月卻朗,被左右兩邊沉黑的林木反襯著,黃土道路在三個人眼中倒也不難分辨。

蹄聲起落,身邊景物飛換,身後是漫天的黃塵。  三個人已經跑出二十里了,卻不敢有絲毫停頓。

“陰險的敗類!殺千刀的狗賊!趁人之危,不要臉之極!”

是範同酉憤怒地聲音。

老酒鬼一路跑來便罵不絕口,嗓音都變得有些沙啞了。  可即便是這樣,也還消弭不掉他胸中的惡氣。

窩囊!實在是窩囊!聽著遠近樹林中夜鴞時長時促的鳴叫,範同酉心中煩躁到了極點。  被人追殺逃命,對誰來說總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更何況他明明是身負奇學傲視天下,卻偏偏不得其便,無法施展,這就更讓人窩心憤恨了。

範同酉並不害怕施足孝。  雖然那老不要臉的陰謀百出防不勝防,但若是範同酉身上封魄瓶還在,讓他擺個逆序離宮陣,施足孝的屍群並不足慮。  可是很倒黴,現在酒鬼身上的一百零八個封魄瓶只剩下不到二十個了,最終的保命秘技青鸞魄也在上一次中伏後使用掉。  可以說,現在是範同酉入道以來最脆弱的時候。

而敵人卻不同,施足孝這一次顯然是籌謀已久了。  謀定而後動,手上的力量自然不會太差。  範同酉深知江湖敗類地行事作風,此人最善隱忍,若非時機已成是決不會出手地。  範同酉並沒有把施足孝在這條路上出現歸結於偶然。  也決不相信剛才那些中了毒手的百姓,是因施足孝地一時意氣而殞命。

施足孝做事目的向來明確之極。

他能在這條路上出現,定是早就發覺了三個人的行蹤了,特意到此來守候。  他敢來這裡守侯,也必定胸有成竹,大局在握。  單從他拿捏時機,在酉牌陰時來臨前攔截自己三人看來,施足孝無疑佔著絕對主動權。  說不定……從自己和秦蘇跑出江寧府伊始,三個人的舉動便一直****在他眼皮底下。  雖然範同酉不知道他用地什麼法子。  但是這個可能性非常大。

範同酉心中一寒,頃刻間念頭百轉。  敵在暗我在明,眼下的局勢實在太不利了。

似乎是知道他的心意,林間的風聲便在此時突轉峻急,一陣一陣的翻動林葉,發出巨潮排岸般的聲響。  範同酉心頭壓迫之感愈甚。  前路曲曲折折,似乎永遠也沒有盡頭。  座騎的奔行卻慢下來了。  從中午到晚間不停蹄地奔跑,再神駿的馬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