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大哥?!”苦榕叫了起來:“青龍士只不過二十一二歲年紀,你管他叫大哥?!”話中已有不信之意。
胡不為一聽,心道:“壞了!牛皮漏了。”他一直以為青龍士能得如此名聲,怎麼也該有四五十歲年紀了,誰料想竟然這麼年輕!只是他向來被人揭穿謊言慣了,這樣的局面又怎會應付不來?當下冷哼一聲,道:“江湖尊長,以實力說話,簡大俠年紀雖小,怎麼就不能當大哥?你說是吧?”後一句卻是問向許是非。
許是非點頭點跟跟雞啄米一般:“當然,當然!那也沒什麼不妥。”
苦榕啞口無言,默然了片刻,問道:“好吧,你說,他有什麼話要跟我商量?”
“他說……”胡不為把眼睛投到那幾名羅門教徒身上,見他們也正面向這邊看來,不由得大感躊躇。要不要就這麼把矛頭轉移過去?本來是想暗放冷箭偷偷挑撥的,可是形勢逼得他不得不轉成明槍作戰,若是苦榕竟不受激,那胡家父子可就遭殃了。
腦中閃過了愛妻染滿鮮血的面容。趙萱臨死前,似乎還在擔心他的傷勢。
“羅門教罪孽深重,殺人如麻,害得許多無辜百姓家破人亡……”胡不為眼中透出冰冷之意來,一字一句說道。念及愛妻,他的心中立時便被仇恨填滿了。 “青龍士讓我跟你說,如果遇見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惡魔,請老前輩務必為民除害,他會對你感激不盡。”
幾名羅門教徒頓時身體劇震,把頭聚在一起,顯然是在急速商談交換意見。
“就這件事麼?”苦榕淡淡的說道,面上全無表情,也不知他心裡在想什麼。 “那我可能要讓他失望了。”胡不為心一沉,聽苦榕繼續說道:“請你轉告給簡大俠,承蒙他看得起老頭子,只是,老頭子已經年老力衰,精神體力都大不如前,再沒有精力來理會這些雜事了……”
“苦榕老前輩!”胡不為叫道:“難道你當真忍心……”
“夠了!”苦榕打斷他的話,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個世界,是年輕人的世界,已經沒有我們什麼事了。簡大俠年少有為,也不需要我這個快死的老頭子幫忙。”說完,再不看他一眼,拉起孫女的手昂然向外走去。
胡不為滿心悲涼。難道,他又做錯了麼?
待得苦榕行出大門,羅門教眾人便把目光齊射到胡不為身上。胡不為雖看不到他們的面目眼睛,但分明可以感覺得到他們冰冷的殺機。
“你姓胡?”
胡不為不答。
“青龍士當真說了這樣的話麼?還是你假傳其言故意栽贓?”
胡不為瞪著他,眼中只有怒火。他料知今日定然無幸,便也不再顧忌遮掩了。反正自己已經不想活了,何必再怕他們?
“你們這些惡魔!”胡不為咬牙說道, “殺了我的妻子,我的親人,我恨不得將你們碎屍萬段!”
“哈哈哈哈,就憑你?”那首領明顯的鬆了口氣。胡不為這話說來,分明便是承認了自己是為復仇才借用青龍士的名號。不管怎麼說,青龍士沒有公開與羅門教為敵,都是一件好訊息。
“來,我就在這裡,你來殺我吧。”黑袍客迎上前來兩步,淡淡說道。他早看出胡不為靈氣極弱,也不怕他有什麼厲害法術。
被人殺妻仇人如此輕視,胡不為哪裡還沉得住氣?面上漲得通紅,凝聚一身的法力,盡傳到心區絳宮。他此刻法力比在獄中時又有精進,感覺到點點溫暖的靈氣聚在胸口,漸漸團成一個小碗大小的熱物。胡不為決意要一擊克敵,不給他第二次機會。
“火球,破!”他嗔目大喝,右掌橫推出去,但聽 ‘嗡!’的一聲鬱響,一團巨大如飯桌的火球從他掌前憑空湧出,疾向羅門教的頭領擊去。
群豪本來還是滿懷期待,待得看到胡不為撇出這麼一個虛張聲勢的火球,均是紛紛嘆氣,暗想:原來這人只不過是個法術門外漢而已。
火球是五行術裡最粗淺的法術,未必是越大越好,若能將法力凝聚在一點,小小一發火蛋,也要比胡不為這個碩大無朋的大傢伙要厲害得多。
果然,那首領眼見火球來襲,全無躲閃之意,任火球撲上了他的面門。聽得 ‘噗伏!’一聲響,火球爆炸開來,熱浪翻卷,長達六七尺的火舌直舔到前廳去。
“就這點能耐麼?”胡不為聽到對方冷冷的聲音,一顆心登時跌到了谷地。剛才一發火球已經耗盡了他身體裡的靈氣,然而那人竟似全無損傷。實力相差太遠了,自己連給人提鞋的份都不夠,還談什麼報仇雪恨?罷了,罷了,今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