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睜大眼睛。&nbsp；&nbsp；料不到師姊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nbsp；&nbsp；師姊是在試探自己麼？白嫻不理會她的目光，自顧自說話：“師傅的性子非常固執。&nbsp；&nbsp；她只相信自己。&nbsp；&nbsp；你想改變她的想法，千難萬難。&nbsp；&nbsp；所以，我勸你還是打消了再跟她求情的念頭。&nbsp；&nbsp；”

秦蘇心一沉。&nbsp；&nbsp；她當然知道白嫻說地沒錯。&nbsp；&nbsp；可是之前心裡一直存著僥倖，盼望能用自己的哭訴換來師傅施恩。&nbsp；&nbsp；可是從前次地狀況來看，顯然很一廂情願，師傅當真是水火不進的。

“那……怎麼辦？”秦蘇茫然了。

“那就看你了。&nbsp；&nbsp；”白嫻轉臉過來看她，眼中熠熠閃亮。

“看我？”秦蘇一時不明她話中所指。&nbsp；&nbsp；白嫻道：“對。&nbsp；&nbsp；看你是不是真的喜歡那姓胡的。&nbsp；&nbsp；肯不肯替他做些事情。&nbsp；&nbsp；”

“師妹。&nbsp；&nbsp；”白嫻說道：“這件事的出路，只有一個，憑你的心行事。&nbsp；&nbsp；如果你不想一生痛苦，不想一輩子在後悔中度過，你就要下定決心。&nbsp；&nbsp；”

秦蘇隱約猜到白嫻說話的含義了。&nbsp；&nbsp；她心裡很害怕，也不敢相信。&nbsp；&nbsp；她望著白嫻，後者也正溫婉地看著她微笑。

“師姊，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偷？”

白嫻笑了。&nbsp；&nbsp；她沒有正面回答。&nbsp；&nbsp；只道：“就看你自己了，如果你堅信那姓胡的是個好人，那麼你就去做，這樣，師傅固然會生氣一時，但日後有事實說明。&nbsp；&nbsp；她還是會原諒你的。&nbsp；&nbsp；”

“相反。&nbsp；&nbsp；”白嫻續道：“如果連你都不相信他，你怎麼能指望師傅相信呢？那就趁早罷手了吧，任他自生自滅，死活再跟你沒有干係。&nbsp；&nbsp；”

秦蘇嘴張了張，卻說不出話來。&nbsp；&nbsp；她哪知白嫻給她出的是這個主意？難道，真要讓她在情和孝之間非選擇一樣不可麼？

“師妹，你自己想想吧。&nbsp；&nbsp；”白嫻衝她微笑，臨出門前，似在開玩笑，道：“又或者。&nbsp；&nbsp；你捨不得這個掌門位置。&nbsp；&nbsp；那這事就不用去做了。&nbsp；&nbsp；”

秦蘇苦笑。&nbsp；&nbsp；掌門？自己壓根就沒有想過要當掌門。&nbsp；&nbsp；只要能把胡大哥給救轉回來，秦蘇連性命都可以不要。&nbsp；&nbsp；又怎會在意一個掌門之位呢？她擔心的，只是讓師傅傷心啊。

夜色又湧上來了。&nbsp；&nbsp；秦蘇就這樣坐在床頭，呆呆想著心事。&nbsp；&nbsp；窗外師妹們喧鬧的聲音漸漸低下去，終於被唧唧的蟲鳴所替代。&nbsp；&nbsp；桌上地蠟燭，在白嫻走後一個多時辰便已熄滅了，秦蘇渾然不覺，她心中兩個想法在反覆纏鬥。&nbsp；&nbsp；一邊說：“胡大哥是好人，他為了救自己才被害成這個樣子，秦蘇，你不把魂魄給他拿回去怎麼對得起他？”另一邊說：“胡大哥待你好是不假，可是師傅也待你很好啊？她二十年來養育你，疼愛你，教你法術，你還沒有報答她老人家的恩情，怎麼反而去做傷害她的事情？”

前一邊辯道：“恩情當然要報，可是也要分對錯，難道師傅做的不對，弟子也要跟著錯下去麼？明知胡大哥被人冤枉卻不替他做事，良心上如何過意得去？”

後一邊道：“你這麼做，對胡大哥是很好了，可是師傅呢？你有沒有想過師傅？她對你一片期望，還盼望你廣大門楣，你偷了魂魄，讓她怎樣想？你不是太殘忍了麼？”

兩個念頭互相沖撞，將她的腦袋想得生疼。&nbsp；&nbsp；一直到天色大明，秦蘇也沒得出個決定來。&nbsp；&nbsp；灶房的老嬤子送來早粥，弄出聲響，才把她從沉魘中拉了回來。

午間白嫻又來看她，給她帶來一個訊息。&nbsp；&nbsp；晚上眾位師伯要去玉華堂設壇禮敬，師傅房子周圍空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