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停一停,好讓三人能追上去帶回穆穆帖。
誰能預料得到。這個幾千人的大鎮竟有如此之多的車子!雷閎三人都失算了。此地已經臨近京畿,富戶商紳眾多。因時常要上京都去拜會交際,因此轎馬之盛遠勝於他處。更倒黴的是因為新雪初停。鎮裡百姓一早就起來掃雪,等到雷閎他們追進鎮裡,地上的舊印早已經被掃除一空了,而鎮子的南北幾個出口,車跡重重疊疊,讓雷閎在數十道幾無差別的印痕裡找到承載穆穆帖那輛,哪有可能!
“怎麼辦?”胡炭望向雷閎,光頭壯漢一臉陰鬱,只是搖了搖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還能有什麼辦法?若是體力充沛之時倒還好說,飛騰縱越個三四百里路,把所有出鎮的馬車都追上去檢查一遍,說不定便有發現。可現在幾個人是經過兩天****的不間斷奔逃激戰,此時又累又乏又餓,渾身筋肉直顫,只恨不得立刻找個背風的地方一覺睡上三天三夜才好。
躊躇為難了好久,三個人才算商議出下一步該怎麼辦。
穆穆帖只是哀痛攻心,暫時迷失心智,料想並無大礙。等他將養過後,功力和心智恢復回來之後,能對他不利的人就不多了。兩個胡人性情淳樸,在中原幾年行走也沒招惹過什麼敵人,想來不會那麼倒黴遇到敵人。過路的車輛將他救起,想來也是出於好意,如不然,直接在雪地裡將穆穆帖加害豈不更加乾脆。
眾人都這般互相開解著,略略寬慰。此時事情已經發生,無法補救,三個人都只能把事情往好處去想。
眼下既已失去穆穆帖的蹤跡,所能做的就只有先趕去穎昌府給雷閎的師傅瘋禪師助拳。不過這時雷閎又有了新的想法,他堅決不同意讓胡炭秦蘇再跟著他去冒險。先前在甘秀鎮他默許讓小童同行,只是因為那時身邊有個郭步宜,現在郭步宜負傷遠離,胡炭和秦蘇也都是傷病在身,他自然不願讓二人再陪他重赴危境。
侵凌鐵籌門的狐妖非同小可,能夠把他師父逼得潛藏逃竄,這份能耐可不會弱於在峽谷中遇到的暗食三隻妖怪,雷閎對此去解救師父沒有絲毫把握,說不定就是九死一生。秦蘇和胡炭功力這麼低微,跟著過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抱定了心思,任由胡炭左勸右勸,什麼畫定神符療傷,什麼幫畫入身陣法提高功力,道理充足舌綻蓮花,他只做一個聽而不聞。三個人坐在鎮裡茶莊的食桌旁,只叫了些簡單熟食吃著,又讓店家準備路上乾糧,胡炭不死心的一再自薦,雷閎也是一個勁的搖頭。
他說:“小胡兄弟,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很感激,只是我還是不能答應你。這世上讓我瞧得順眼的人不多,你和秦姑娘是兩個。坎察兄弟他們是兩個,現在坎察兄弟已經身遭不幸。穆穆帖師兄又下落不明,我可不想連你們兩個都遭遇到不測。”
胡炭急道:“哪有那麼多不測!就照你所說。我胡炭瞧得順眼的人也不多,坎察大叔已經離去,我還不想你也遭受不好的事呢!我跟著過去,說不定還能布個陣法什麼的,在危急的時候還能頂點兒用。”
雷閎只是不允。
到後來,卻是一直沉默的秦蘇說了句話:“雷大哥,我知道你心裡的擔憂。你讓我們去吧,炭兒身上有一些東西,只怕對付妖怪有些用處。你想想早晨時那個錯綱說的話。”
雷閎微微一愣。回想起早晨時眾人死裡逃生的經過來。當時那個錯綱的確說過胡炭身上有股氣息,和什麼‘簇雪’的很相似,而幾隻妖怪竟因這股相似氣息就放過了閉目待死的幾個人。當時眾人都在慌亂之中,也沒有誰去細究其中的情由,到眼下再想想,果然大有門道。
難道這個‘簇雪’是什麼了不起的妖怪,能讓暗食那樣的怪物都生出忌憚?可是這樣兇猛的超級大妖又怎麼會跟胡炭扯上關係?他懷著滿腹疑惑去問秦蘇,秦蘇也沒給出個完整答案。其實玉女峰棄弟在心裡是有個猜測的,只是卻不敢確定。她在光州之時。與範同酉、胡不為曾篝火夜談,那時聽胡不為說起過身世,知道他跟狐妖單嫣之間的糾葛。
如果她想的不錯,或許這個在暗食口中稱作‘簇雪’的。就是一直守護在定馬村的胡不為的妖怪鄰居,那個嫣兒。那個胡不為在賀家莊初塑回神魂時,****間叫了幾十聲的‘嫣兒’。
也不知道這個‘嫣兒’。跟打殺鐵籌門追趕瘋禪師的狐妖是什麼關係。是同一個人,還是同族同種?如果她心中所想是真。‘簇雪’真就是單嫣,秦蘇還有一些想法和計劃需要藉助狐妖的力量來進行。那麼。跟雷閎這一趟行程的就顯得勢在必行了。
這個意外的變化,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