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密菸圈,他自己已站到胡炭身旁,將小童撥到自己背後,然後右掌立峰,急扣指訣,五團密如實質的黑煙便從他指尖湧了出來。
“大膽!中!”
“中!”
右手食指中指曲起急彈,“咻!咻!”的兩聲銳響,濃密的黑線繚繞著便從指尖激射出去,在前方六丈外擊中了什麼物事,‘嗤!’的便如落入油圈的火星,暗淡的綠光一閃,便有大團的黑色菸圈蓬然擴散開來。
眾人隱約間似乎聽見一聲低低的嗚咽,然後那團黑煙便被寒風吹得絲毫不見。
這下變生突兀,一眾人全都被郭步宜如臨大敵的神情和古怪功法弄得緊張起來了。
“什麼人?!”雷閎叱道。
“怎麼了?怎麼了?那是什麼?!”胡炭一邊問話,一邊忙不迭五件套防禦咒法上身。兩個胡人有樣學樣,葉繭和精砂金甲咒迅速加持好了。郭步宜此時哪裡有空答話,眉目冷峻,只是不停動作,厲聲喝著又在掌鋒上凝結出五個扭扭曲曲的咒字,將之彈入身前地面,然後兩隻手同時翻結,結了幾個繁複手訣,念起爆豆般急速的咒法。
“東牢關西牢關!南牢關北牢關!我指所向,四方淨壇,火命召請地殃陰將,並過路玄甲,鎮中護法!赦令!”
“砰砰砰砰!”似乎是幾個爆仗在地底下炸開,發出悶響。郭步宜身前的雪地上,如同潑過墨汁一般,一些不明的黑色之物如同老樹抽枝,枝蔓纏結,然後蛇群般向四個方向蜿蜒伸展開。
“大夥兒上馬!盡離開此地!我擋不了多久!”郭步宜向眾人喝道。
“空!”“空!”“空!”三聲響,幾條黑線似乎觸碰到敵人,當空又炸開大團黑霧,風聲裡面幾聲微弱的哭喊瞬息即消。
看見一向冷靜的郭步宜這番忌憚情狀,眾人哪裡還有遲疑。紛紛上馬,縱是不明瞭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見他這般緊張神情,每一個人都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了。
“你們會不會善頌經?始生咒?萬物長生咒?阿難及身咒呢?”郭步宜急聲問道。問一句,眾人搖頭一次,倒是胡炭,似乎從郭步宜的話中察覺到了什麼,嘴唇微動方待說話,郭步宜卻已不給他機會,揚臉向雷閎喝道:“算了!雷師兄!帶著他們往正南方向衝!記得用雷火之術開路!這些是陰魂,死纏不休的。但他們怕正大陽剛的法術!我給你們斷後!”郭步宜說完,一把抓過胡炭的手臂,不由分說將小童的衣袖高高捋起來:“小胡兄弟,他們的目標是你!我將本命將神寄附在你身上。可以幫你抵禦三次附身,這些東西非同小可,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被沾染上!”
眾人看著郭步宜將自己的食指送入口中狠狠一咬,可是伸出來,指頭上卻沒有血跡。緩緩纏繞流淌而出的,是墨汁一般黑煙。
“本神立命!赤白青三鬼押門!赦令!”顧不上餘人驚訝的目光,匆匆在胡炭手臂上畫出如刀劃劍切般凌厲的符咒,黑煙觸膚即隱。郭步宜合了令,然後一掌拍在胡炭的坐騎額上。將一道黑氣送入馬匹體內。
“這畜生不會太容易受驚了,走!”
“駕!”雷閎再不多說廢話。拉動韁繩一夾馬腹,坐騎希聿聿嘶鳴,人立起來,抖擻精神重撒蹄。瘋禪師的高徒難得對人如此言聽計從,但此時非彼時,他對郭步宜的功法幾乎全無所知,但是後者實力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讓這樣的高手都感覺得棘手,光頭壯漢不認為自己的能力能夠改變什麼。
“怕雷火是吧!好教你們得知,爺爺我姓雷,跟它們是本家!”雷閎哈哈大笑,說話間摩拳擦掌,將左手兩指搭上右腕,黑夜中紅光一耀,一條臂膀鼓脹起來,又是加咒驚雷箭的開手。“大夥兒跟緊了!跟著我衝!”壯漢意氣風發,爆喝一聲,直如當空炸雷。
馬匹顛簸,冷風劈面,前方看不見敵人,可是這些敵人本不像平常物事那樣可以輕易瞧見,雷閎未敢大意,馬行幾步過後,便在鞍上扭轉身軀,做起張弓之勢,然後勁氣轉心宮,束歸臂膀:“開!”
“隆!”一道驚豔的白光穿前直去,黑夜裡彷彿亮起無數燈火,將二十丈方圓的空地照得針影可辨,在小片刻的時間裡,這條荒原泥路彷彿變成了京都繁華的不夜之街,光照徹明,嘈聲喧闐。
“開!”
“隆!”雷閎根本不等法術全部消沒,一見拳法散發的光芒低暗下來,第二箭便即催出。他今天憋了一肚氣,正愁沒地方使力。拳箭發出巨響,旋動著奔向前方,瘋禪師的功法走的正是陽剛霸道一路,這是蓄了大力的攻擊術法,可不光光是聲勢驚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