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裡,安幕瞳躺在那裡,雙眼緊閉,天亮的時候身上的痛覺才勉強緩和了一些,這會兒才睡著沒多久,身上的痛有增無減,在這麼下去,遲早熬不過接下來的一週,醫生告訴過他們,情況不樂觀,所以都有死的可能。
隔著玻璃窗,宇文皇爵臉色凝重的站著,雙眼望著躺在病*上的她,很多時候,我們總會一味的自責,甚至是同情。多數時候,忘記了要放自己一條生路。
要是當初安幕瞳能夠痛痛快快的離開,不去找陳雅言麻煩,也不至於到了今日,失去雙腿,並且得到命不久矣的下場。
安靜的站在宇文皇爵身邊,她伸出手,緊緊握住他的大掌。
兩人之間越來越默契,很多話不需要說彼此都能心領神會,這樣的相處模式一點都不累,要是六年前能做到這般,他們也不會白白錯過那麼長的日子。
“不要難過了,也許死,對於她來說是最好的解脫。”陳雅言的表情淡淡地,安穩站在一旁的男人。
也許,錯過的是遺憾,但留下的未必值得珍惜。
安幕瞳這二十幾年來的人生,過的顛沛流離,從連華手上,再是到宇文家,她不曾想過,最後的命運終究還是在起點。
難怪,都說,人在做天在看,天意難違。
宇文皇爵沒說話,沉默無言,握著陳雅言的手掌微微緊了一些,力道有些加重。
是這樣的捨不得,是這樣的不忍心。
安幕瞳要是死了,對他而言或多或少也是一種代價。
連華的心太狠毒,連親生女兒都不放過。
勞倫斯也走了進來,“和主治醫生了解了一下情況,無藥可救,不如趁著現在有點時間,完成她剩下的心願吧!”
露出略帶遺憾的眼神,伸手按在了宇文皇爵的肩膀,勞倫斯表示無奈,安慰好友別太難過。
“你已經盡力了,能幫的話是不會袖手旁觀的。”他的聲音難掩失落。
在場的三人都不再說話,當走出重症病房後,在走廊上碰見了趕來的陸振軒和安怡。
“我妹妹怎麼樣?”她顯得激動,走上前,雙手抓著宇文皇爵的衣袖。
站在他們面前,他的表情裡湧上幾分歉意。
“醫生說不樂觀。”
丟下簡短一句話,宇文皇爵再沒說話。
安怡抓著他衣袖的雙手頹然鬆開,一臉的心灰意冷,要不是陸振軒扶著,她恐怕連站穩都是個問題。
“先進去看看安幕瞳吧!”他輕聲開口,“這個時候,你要堅強一些。”
難過是不能解決事情的,既然連宇文皇爵都放棄替安幕瞳治療,說明情況真的很糟糕。他那麼有錢,能用錢解決的事,完全沒必要放在眼裡。
在陸振軒的陪同下,安怡走進了重症病房。
本來她穿無菌服進去的,後來想想,難為懷孕的身體,索性只能作罷,隔著玻璃窗望向裡面,見到躺在病*上的妹妹,那一刻,心緊緊的揪著。
“她只是睡著了對不對?很快就會沒事,就好像感冒需要打針是一個道理。”靠在陸振軒身上,安怡的聲音顯得空洞。
摟著靠在胸前的人,他輕聲安慰。“連宇文皇爵都放棄了,證明真的沒了希望。她是你妹妹,如果你想的話,我同意繼續替安幕瞳治療。”
聽著陸振軒的決定,安怡苦笑著搖頭。
“算了,這丫頭向來沒福氣,小的時候最粘我,想不到現在居然會徹底離我而去。”情緒一上來,安怡的眼淚掉的洶湧。
有些話不該說也要說,陸振軒認為也該是時候了。
“其實,你媽媽出獄後去找我叔叔,兩人籌謀著想要對想報復宇文榮耀,最後變成了這樣,上次媽說派人去找你妹妹,結果發現她被帶走,我怕影響你的心情才一直沒說。”
向一旁的安怡交代整件事的經過,他不是想得到原諒,到了這一地步,也該交代下起因。
難怪當時,她給妹妹打電話的時候,總覺得說話的聲音怪怪的,原來是被連華帶走了。
“等回去,能不能安排下,我想見見連華。”安怡對陸振軒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把安幕瞳的身後事處理完畢後,她打算去見那個狠心的母親。
正所謂,虎毒不食子,畜生都能做到的,為什麼連華卻做不到呢?
安幕瞳是無辜的,卻死在了她手上。
“好,只要你願意,我就會想辦法。”陸振軒答應了。
從病房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