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亞菱道:“我忽然覺著他來路不明。”
傅東揚道:“姑娘,秀才不是個不明事理的人,這一點,我相信姑娘會信任我。”
東方亞菱道:“有兩點可疑;他曾經有兩次應該遇上很大的兇險,但卻安然無事。”
傅東揚道:“這個,姑娘,能說得詳細一些麼?”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你可是不相信我的話麼?”
忽然,流下來兩行清淚。
傅東揚吃了一驚,道:“姑娘,你這是怎麼了,可是傅某人說錯了什麼?”
東方亞菱道:“不是,這不干你的事,是我自己的感覺。”
傅東揚嘆息一聲,道:“姑娘受的委屈大多了,在下也明白,像你這樣的年齡,負擔瞭如此多的痛苦,如加於我秀才的身上,傅某人也是一樣的承受不了。”
東方亞菱嘆息一聲,道:“老前輩,面對強敵,能使我一展胸中所學,老實說,對我而言,並不是一件痛苦事,還有你們這麼多一流高手,為我之助,我心中只有高興,我痛苦的是我自己大過沒用……”
傅東揚笑一笑,接道:“姑娘說笑話了,像姑娘這等人才。放眼人間,能有幾人,你如自謙無用,我們豈不是完全成為廢物了。”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我不悔恨作過的什麼錯誤,但我為情所牽,不能放手施為,那份幽深的痛苦,對我這樣的人,實是人殘酷了一些。”
傅東揚忽然間,變得臉色凝重,肅然說道:“姑娘,你肯定秋飛花靠不住麼?”
東方亞菱仰望一天星光,緩緩說道:“可憐的是,他自己也可能不知道,這是千古未有過的設計,你是武林中有名的義俠人物,飽學多智,極受武林同道的敬重。在你的身側,安排下一個伏兵,一顆死子,也許有一天,會發生叫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傅東揚冷肅的臉上,閃掠過一抹悲痛之色,道:“姑娘,就算秋飛花是他們派來的人吧?但秀才觀察了他十年,至少,他心術還不大壞,這些年來,跟著我,雖然武功沒有學好,但他卻讀了不少的聖賢書,應該有著分辨是非的能力了,姑娘如若同意,咱們乾脆就揭明瞭這件事,要他自作抉擇!”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老前輩,這個不大可能,他們如沒有絕對的控制把握,怎會安排這樣一個伏兵。”
傅東揚道:“大是大非,正邪分明,十幾年教養親情,我不信他會冥頑不靈。”
東方亞菱道:“太多的原因,會使一個人猶豫難決,會使一個人,臨時生變。”
傅東揚道:“姑娘,以你的絕世才慧,想想看,會有些什麼事,能使他背棄良智、背棄師徒之情。”
東方亞菱道:“親情母愛,就可使他動搖,咱們對他的來歷一無所知,怎知他真是一個孤兒,怎知父母早已不在人間?”
傅東揚沉吟不語。
東方亞菱幽幽接道:“最可怕的,他可能早被人在身上動過手腳,意志和心神,都難自主。”
傅東揚道:“這個,可能麼?世上最好的藥物,也該有一點蛛絲馬跡可尋,這些年來,我怎會一點也瞧不出來?”
東方亞菱道:“前輩可能有所疏忽,因為你從來沒有這樣想過。”
傅東揚咬咬牙,道:“我相信姑娘的智慧,如是咱們真的無法防止他為害大局,那就先把他除去。”
東方亞菱道:“殺了他?”
傅東揚道:“未嘗不可,再不然廢了他!”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你知秋飛花是我的什麼人?”
傅東揚一怔,道:“這個,他大有福氣,算是你的情侶吧!”
東方亞菱道:“不是情侶……”
傅東揚接道:“那就更好辦了,為了大局,傅某人可以不顧師徒情份。”
東方亞菱道:“但我不能身犯大逆,設計謀害親夫。”
傅東揚怔了怔,道:“謀害親夫……”
東方亞菱這個柔媚的小姑娘,遇上大事時,卻有著過人的勇氣,淒涼一笑,通:
“傅前輩,我和飛花之間,只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許世俗人間,還不承認我們是夫妻,但我的內心中,已把他視作了我的丈夫,也只有這樣,我才能活得心安一些,坦然一些,不論將來的後果如何,也不論秋飛花對我是否真情真意:但我會對自己做下任何的錯誤事情負責。我這樣說,老前輩應該瞭解。”
她臉上是一片肅穆、莊嚴的神情,她說的是那麼認真、直率,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