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裡取消,當了末代皇帝,害怕部隊精簡為乙種師團,被後人罵敗家子兒。
大峪口兵營裡的官兵們也議論,但他們只關心自己身邊的事,關心C師、關心307團的命運。每天都有最新訊息,好像人人都成了預言家,成了未卜先知的智者。說法很多,綜合起來,樂觀論者是“三不得”:C師是京城北面的屏障,戰略位置重要,撤不得;這是一支戰爭年代聲名赫赫,建國之後番號響亮的老部隊,裁不得;擔負對外開放軍事表演任務多年,軍隊的視窗,國際知名,減不得。悲觀論者是“三難保”:根底不正,不是井岡山下來的中央紅軍老底子,難保;這個部隊的創始人都不在了,決策層沒人說話,難保;時運不濟,正趕上出了幾個有影響的事故,難保。
自己家裡刷一間房子還有三天亂呢,這麼大的事情,關乎部隊發展存續,關乎自己進退去留,能不讓大家想?
王兆奎和姜海河比下邊想得多,堅信“三不得”、顧慮“三難保”,開始還能繃住勁兒,後來從外事系統傳出一個不祥訊息,讓他們不安起來——C師要改旅,307團縮編成一個加強營,專門擔負迎外表演任務。
這意味著307團這個有著光榮歷史的部隊從此沒了,那麼多錦旗、獎狀往哪裡掛呀?番號是丟在了他們手裡,“敗軍之將”、“敗家之子”的帽子這一輩子是別想摘掉了!來了不到一年,頭三腳還沒踢完,“宏偉打算”剛要開始,就頂上了這麼一個倒黴的缸,窩囊死啦!也意味著307團盛不下他們兩個了,“喪家之犬”、“喪門之星”不想當也得當,總不會高職低配讓他們當正團職營長教導員吧?轉業,捨不得這身軍裝,捨不得前邊向著“將軍夢”走出的堅實步子。調走,到別的部隊,出京、再打生地盤兒倒是不怕,當個“外來戶”滋味不好受。
他們又有些不信,首都北大門的門口,能把守門的獅子搬開,換成個專給人看的花瓶?
命運之神的裁決一天不下來,就得懸著心等待。
他們首先等來的是大裁軍的前奏曲——各級領導班子年輕化和大交流。
這次動作很大,嚴軍長、徐政委一批老幹部都退了下來,軍裡領導班子裡,除一個嶽副參謀長升任副軍長,幾乎都是外邊交流來的。相比起來,C師就算是小手術了,秦洪波還是師長,老政委王立誠離休,由政治部主任葉世成接任,劉清亮當了副師長。軍常委兌現開加班車的許諾,上報王兆奎任參謀長,姜海河任政治部主任。
沒想到的是,老班子這頓“最後的晚餐”給兩人的是個美麗“畫餅”,弄了個大難堪。
正當訊息靈通人士向他們祝賀,金磊、方廣明一幫人跟他們要“遺囑”的時候,命令下來了,參謀長主任不姓王、姜,都是從其他部隊交流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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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政委第十四章(2)
變化這麼大,自然成了C師議論的新焦點。儘管教育跟得上,講了大交流的“深遠戰略意義和重要現實意義”,甚至打起了當年八大軍區司令對調的旗幟,但交進來多,流出去少的現實還是讓許多人想不明白。有的說是因為C師這個部隊位置太好,想進京或要晉升又不想離京的,只要有點“分量”,還不都往這兒擠呀?有的擔憂只進不出,不是交流,成了灌水,割韭菜一樣地變茬,治敗血症一樣地換血,會不會把一個部隊傳統作風給弄丟了。還有的明明一肚子酸醋不承認,拿出一副關心部隊建設的姿態,說不懷疑交流來的都是最優秀的,但自己的幹部起不來,會不會影響部隊計程車氣。
當然了,這都是上層智者們的議論,大峪口兵營的基層幹部戰士們沒有那樣的高瞻遠矚,也想不到那麼深層次的道理,誰當軍長師長或者誰該當什麼,跟他們沒多大關係。誰當軍長師長不還得頂著青龍山的大風守著首都北大門,不還得瞄圓心靶、爬低樁網、跑五公里。他們想不通的是,這個變化對自己的團長政委不公平,要水平有水平,要業績有業績,怎麼就黑不提白不道地給拿下了?
心理學家們有個臨界點理論,說人們對精神或物質的慾望能夠達到而沒有達到,反應最強烈。他們說,攥著個雞蛋,就夢想蛋孵雞,雞生蛋,無窮匱也地以此成為富翁,只能是個寓言笑話。目不識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莊戶人,就是得了精神病,也不會想著去競選聯合國秘書長。但是,臨界點具有目標的誘惑性,成敗的反差性,觸手可及,卻失之交臂,理當實現,卻意外破滅,對人打擊最大,最難承受。
對於一個軍人來說,職務晉升標誌著對其德才的肯定,對其業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