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場外有一輛大卡車載著集裝箱停在那裡,不時傳來狗的吠叫聲。叫聲低沉雄渾,聞其聲就可知裡面的幾乎都是中大型的兇狠猛犬,莊軼疑心正是犬舍裡被厚實的防護門封閉起來的那些兇犬。
三天前的晚上,他曾經夜探過犬舍,雖然沒有進入防護門內,但從裡面傳來的聲音就是這樣低沉的吠叫。
卡車外站了一排人,全是荷槍實彈,全副戒備。
“開始準備吧。”櫻咲隆道。
為首的兩人開啟了集裝箱,其他人兩人抬一粗大鋼筋焊制的籠子,每個籠子裡都是一條猛犬,鬼獒、扭玻利頓、土佐、杜高、馬士提夫、牛頭梗、菲勒、迦納利……即使平素較為溫和的大丹,也因著特殊的訓練而滿臉暴虐之氣。
莊軼數了數,一共三十二條,照櫻咲隆的指示放在鬥場的不同位置上,每個定點的位置都配備了一根深嵌於地下的粗大鏈鐵。其他人齊齊退出鬥場,櫻咲隆一邊開啟鐵籠放出兇犬,一邊將鐵鏈一根一根拴在兇犬的頸圈上。
那些兇犬面對其他人是格外狠戾,面對櫻咲隆時卻格外溫和,不時地嗅著他的手,似乎想從他手中得到美味的食物。
果然無論多兇惡的狗,面對主人時總會有溫情的一面。莊軼心道。
櫻咲隆處理完那三十二條狗,看向了莊軼和土豪金。
莊軼不願土豪金被一根鐵鏈那樣拴住。因為他根本不知道接下來土豪金會面對什麼事情。
彷彿看出了他的相法,櫻咲隆道:“放心,我不會用鐵鏈拴它的。”
莊軼一瞬間有些猶豫。但這個時候反悔,之前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他相信土豪金的實力,即使可能面對一具千年古屍,而且還有他在外接應。
蹲下身摸摸土豪金的頭,莊軼道:“土豪金,到時候放機靈點,聽到沒?”
土豪金打了個呵欠。像沒聽到他的話似的,徑直朝櫻咲隆走去。
莊軼皺了皺眉。
三十三條狗。在一個面積大約小半個足球場的角鬥場裡,排成了個詭異的形狀,看起來是個陣,但莊軼看不懂這是個什麼陣。
土豪金所在的位置應該是陣眼。不像其他狗被拴,它就安靜地趴在那裡打起了瞌睡。
場地佈置完畢,櫻咲隆打了個電話,不多時鬥場旁邊的觀禮席就陸陸續續進來了不少人。
莊軼在一個角落裡,裝成櫻咬家的下人,櫻咲隆也沒讓他退下,估計也擔心到時候控制不了土豪金。
鬥場觀禮席上的人,只佔了會場裡賓客的一小半。
櫻咲貴子帶著櫻咲五月坐在主席,其下分別是兩人的七名座前死士。櫻咲五月身後還站著兩個全身都籠在衣衫下。連臉部都全部遮擋住的人,莊軼疑心這就是櫻咲貴子的兩個屍偶,其中之一是東條時雄。現如今已經完全過渡,成為櫻咲五月的屍偶了。
家主承襲,除了七名座前死士無法承襲外,屍偶可以全部承襲,不過屍偶也有壽命限制,像東條時雄這樣本身不老不死的靈體制成的屍偶。壽命會很長。
貴賓左席坐著出羽宮和陸奧宮兩位親王,五攝家另外四位家主位於右席。最尊貴的兩處席位這幾個身份顯赫的人坐了,其他人也用不著太講究什麼尊卑,特高廳的廳長小野大介帶著一眾分部部長坐在對面。莊軼在其中沒有看到一名外賓。
進來的,清一色尼虹覺醒界的人,神色間帶著異常的肅穆和莊重。
靠近鬥場的會場裡傳來能劇等尼虹古藝劇的聲樂聲,想來應該熱鬧非凡。對非覺醒界而言,這場櫻咲家族的宴請不過就是宣告世間櫻咲家換了個新任的掌舵人,只有清楚覺醒界的人才知道,這不僅是換任,而是覺醒能力和血脈的傳承。
關於這場承襲儀式,莊軼已經聽櫻咲千世講過,首先是祭祖,這在會場裡多半已經做過了,然後是家傳古屍的承襲,最後是家主戴冠,宴請賓客。
家傳古屍的承襲是其中最重要的環節,也是接下來要展現在眾人面前的環節。家傳古屍要從酒井中請出,一定要十幾個清麗的處/女去請,祭禮之前,處女需要齋戒沐浴,全身清潔。
等了約摸一刻鐘時間,空氣中傳來了一股濃郁的酒香,賓客觀禮席上騷動起來。莊軼也不由往酒香傳來處望去。
十幾名裸/身的少女齊力抬著一方長棺過來,雖然少女的胴/體格外誘人,但此時此刻,每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那一方長棺之上。
長棺玉石制,沒有棺蓋,觀禮臺高出鬥場不少,所有人都可以很清楚地看見長棺內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