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天生瘋癲,每一個後天發瘋的人都有原因,能把人逼瘋的原因,想來應該不是悽慘就是恐怖。
司機大叔只說瘋女人薛嬋很是可憐,但對薛嬋發瘋的原因卻一直顧左右而言他,被莊軼逼問得緊了,只好坦白道:“上面的人下過令,不讓我們說啊。”
司機大叔話都說到這個份上,莊軼也不好再問。
這時恰好轉過一個盤山彎道,遠林礦區已經在眼前了。
比起半夜時分倉促一瞥中朦朧的暗影,現在的遠林礦區在盛夏的驕陽和明亮的光照下,完全展露出了它青山綠水夾雜著金屬礦鏽的獨特風/情。
那條清澈的小溪在礦區中央蜿蜒而過,礦山的住宿區成排林立,清一色是樸素的幾層高樓房,依山而建,錯落有致。
工業區矗立著兩根高聳的煙囪,在湛藍的天幕中吐著白煙,高空的風吹過,白煙騰出各種各樣的形狀。傳送帶廊橋穿行空中,塔樓默然駐立,幾十近百年的礦塵浸染,這些建築外表沾上了一層暗灰,即使再大的雨水也衝涮不掉,那是深刻在老礦山靈魂深處的印記。
這裡充滿了英倫工業革命時期的沉肅味道,又帶著旅遊業發展的蓬勃生命力,古舊的灰樸老式建築群,和新修的豔/色旅遊賓館和站臺,使得遠林有著一種格外矛盾卻又意外和諧的風味。
轟隆轟隆轟隆……
鐵軌的一端駛來了一輛老式蒸汽機車,拖著幾節車廂緩緩過來。
莊軼和方佑寧他們一起站在站臺邊上,周圍擠滿了遊客,見蒸汽機車來了,紛紛湧上前去,拿出手機、照相機、攝像機對準了就是一陣狂照狂拍。
這蒸汽機車是燒煤驅動的,火車頭的樣子完全就是小時候常玩的玩具火車頭放大版。小孩子們自然對火車有著與生俱來的興趣,興奮歡欣地高呼。即使成年人,驟然看到小時候的玩具突地變成個真正能載人的龐然大物,也不免興奮異常。
方佑寧和幾個妹子早已拿著照相機一陣拍了。莊軼和張梓墨站在旁邊靜靜地看。
莊軼從來沒親眼看到過這種傳說中燒煤的蒸汽機車,他感覺電視上那些抗日劇裡常出現的蒸汽火車頭都要比眼前這個相較而言超級迷你的傢伙大上幾圈。
也許是因為迷你的原因,火車跑得似乎比老牛拉車還慢,明明老遠就看見了,吭哧吭哧地半天才進站。
遊客們圍得更近了些,莊軼也和方佑寧朝前鑽,哪料火車頭“嗚——!”的一聲,從頂口煙囪噴出灰煙,頓時迎面而來一股嗆鼻的煤塵氣息,將莊軼和方佑寧嗆得直咳。
繼而白色的蒸汽洩出來,彷彿舞臺上噴灑的夢幻乾冰,霧氣間蒸汽機車頭若隱若現,恍惚間莊軼覺得他好像來到了小人國,眼前的火車頭就是小時候老爸送給他的火車頭玩具。
莊軼非常想坐上去試試,尤其是在火車行經路線圖上看到,這列火車的終點站不遠處,就是立有“墓穴之門”四字石碑的廢棄礦洞時,他的願望更強烈。
但喬山國際包吃包住包遊樂的範圍僅限於山地遊樂場,想乘坐蒸汽機車,他們需要自掏腰包。票價高倒是小事,去售票視窗一問,幹啊,坐票早沒了,站票都預售到今天最晚一班了。
一行人都有些沮喪。
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叫他們:“佑寧!胖子老弟!”
莊軼和方佑寧看去,卻見方信正坐在最末的一節車廂上衝他們揮著手。
“過來過來!這邊可以捎帶幾個。”
莊軼和方佑寧當即大喜,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由於方信等人是來拍專題紀錄片的,遠林方面已經預留出了幾個座位,分散在列車的頭中尾三節車廂裡。為以防萬一,方信還多預約了幾個位置。
老火車頭動力差,根本不敢超載,尤其是末節車廂,莊軼他們一行七個人,只能分散開來塞。方信二話不說,直接將莊軼和方佑寧攆了下去,表示只有妹子能留下。
莊軼覺得方信多預留座位的目的根本不是為了工作,純粹是為了泡妹子。
張梓墨率先下了車,還有一個妹子也下了車,他們四人也要分散到頭節和中間一節車廂裡去。
張梓墨盯上了莊軼,方佑寧當即心領神會,笑嘻嘻地抬腳就衝剩下的那個妹子走去,被莊軼一把拎住了t恤後領口。
“我們去頭節。”
莊軼衝張梓墨笑眯眯地道,拖著方佑寧像拖著條死豬一樣朝前走去。
張梓墨見狀,只好和那個妹子上了中間的車廂。
方佑寧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