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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眾人的目光,彭十四點點頭:“沒錯,那個嬰兒就是我。”
老人看向大廳外的夜色:“那個年代有太多像我這樣的鬼嬰,有的從棺中救出來,有的從亂葬崗救出來,但更多的嬰兒沒有活下來,有些甚至根本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
此刻大廳中眾多遊客集體靜默。
本來是一個恐怖故事的開頭,到最後卻飽含了太多民族悲情。
“那些新添的墳裡,有我的生母,還有我的奶奶,嬸嬸,姑姑,一共二十二人,全是女人。看墳前立下的木刻血印碑,埋下她們的是我的生父。我被我父親,也就是我養父收養,隨他姓彭。當時正是最黑暗的時期,養父給我起名叫天佑,意取天佑性命、天佑華夏之意。那個時候有很多小孩的名字都叫佑華,天佑,或者振華,興邦。單看名字,也能看出一個時代的祈願和苦難。”
老人說到這裡笑笑:“你看現在這幫孩子還有多少人叫天佑振華興邦的,我孫子外孫不是宇軒就是宇皓,我孫女外孫女名字馨予歆藝玉馨我這老頭兒完全搞不清楚,每次都要叫錯。”
遊客們哈哈大笑,沉悶的氣氛終於稍緩。
“我覺得這是好事,證明華夏已經走出了上世紀的苦難陰影,正在震世崛起,現在仍然有很多困難,但至少國泰民安,最起碼我們現在可以安安心心地坐在這裡聊天胡吹,不用擔心天上突然落下顆炮彈。”
遊客們點頭表示贊同。
老人接著道:“我父親收養我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都先後在抗戰和空襲中陣亡了,我母親傷心欲絕,精神出了些問題。父親把我抱回去的時候,母親很開心,把我當成了她剛死不久的小兒子。父親也將錯就錯,一直沒有告訴我我的真正身世。父親臨死前提過一本日記本,但父親死後沒一個星期,母親也跟著走了,一個星期內連失雙親,我完全忘了日記本這回事。直到今年,前段時間我帶我曾孫小寶回了趟祖宅,小寶調皮,跑到祖宅的閣樓玩,翻到了一本日記,正是我父親臨死前提到過的那本。”
“日記上有啥?”戚洪光忍不住問道。
“日記中有封我父親寫給我的信,信中詳細說明了我的身世真相,也解釋了為什麼沒有告訴我的原因。那個時候我才知道父親不是我生父,我生父姓戚,是龍江市戚嶽山人。”
“啊呀!那大爺你不就是我們戚家族人!?”戚洪光激動道,“大爺你生父叫什麼名字?”
“戚照庭。但據我父親說,那個時候其他人都不叫他本名,清一色叫他十三少。”
“十三少?!戚家本家的十三少!?”戚洪光震驚道。
老人點頭:“正是。”
“天啊!大爺你居然是戚家本家的後人!?”戚洪光跳起來了,“大爺你等等!我得去找我們族長!我馬上去把我們老族長叫來!”
牆上的時鐘刻度已經顯示晚上九點,戚洪光卻完全等不到明天,他風似的跑出了庭院門,朝老族長家方向跑去。
戚家本家遺址作為戚嶽山中部的一個景點,遊客們對戚家本家再怎麼也有所瞭解,尤其是今天剛去過遺址的遊客。現在聽聞為了保衛家國香火斷盡的戚家本家居然還有血脈存留在世上,不由感慨萬千,紛紛為此高興歡喜。
不多時戚洪光把老族長請來了,後面還浩浩蕩蕩跟著一大幫戚家寨人。
對戚家本家,寨裡只有八十歲以上的幾個老人才有記憶,其他族人只是聽說過本家的事蹟而已。幾百年的時間,家族中所有大事都是本家帶頭作主,對戚家族人而言,本家是在上擋風擋雨、在外衝鋒陷陣的老大哥,大多數人對本家都有份難以名狀的感情。本家香火斷盡,一夜失蹤,當時的戚家族人是不可謂不震動的。現在聽說本家還有後人在世,趕緊跟著老族長過來探望。
老族長顫巍巍走在最前,走得急切,彭十四連忙迎了上去。
老族長緊握著彭十四的手老淚縱橫:“好,好,活下來了就好。”
本來情緒尚算穩定的彭十四兩眼也再度泛起淚光:“回來晚了啊,回來晚了。”
“不晚,只要能活下來能回來,永遠都不晚。”
一幕認祖歸宗上演,不少遊客們也在旁頗為感動。
“彭大爺啊。”一名遊客忍不住了,“您老人家說的這些確實非常令人感動,可是我沒整明白,這同你盯著戚兄弟看有什麼關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