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那些到戚家寨來旅遊的都市人而言,戚家寨、遠山湖周圍的林地已經稱得上是深山老林了,但比起戚嶽山大片廣袤的原始森林來,完全是小巫見大巫。
戚嶽山以七嶽聞名,每一嶽都是一片山嶺的主峰,海拔皆在三千五百米以上。戚嶽山的標準叫法應該是“戚嶽山脈”,西北、東南斜向縱貫,長約1700多公里,筆直高聳的雲杉,常青松樹和葉子掉得只剩禿枝的闊葉木,一山接著一山,綿延望不到邊際。
唯一的山間公路在戚家寨到了頭,還要再往戚嶽山深入,只能步行。莊軼哼哧哼哧地朝西北方甩火腿,天雖然已開始回暖,但戚嶽山海拔較高,積雪仍舊沒了他的腿,他現在完全是肚皮颳著雪走,要有多吃力就有多吃力。
他已經進山半夜了,一路走走停停,大致方向是往北。對戚嶽山傳說中張獻忠寶藏的藏寶地點他沒有多少線索,唯一可以依憑的是第一回砸鎖進賀老道家時,曾經看到過的一幅賀老道對於藏寶地點的推測地圖。
那是一張戚嶽山脈的地形圖,詳細繪製了河流走向、湖泊位置,以及山峰海拔高度。賀老道在地圖上標註了近百個點,已經劃了三分之一的叉,其他點一個打了問號,他記得那是中部一個叫擎雲峰的山峰,一個打了勾,估計正是挖出冥文石的地點,剩下的大半都分佈在戚嶽山中部和北部。
地圖的詳情他已經記不真切,所以打算先往北行了再說,戚家寨位於戚嶽山南麓,他希望北行到戚嶽山中部後,能夠好運地感應到絲縷魂核的氣息。不過對這趟戚嶽山之行,他也沒有抱太大期望。賀老道挖了二十多年才得到那麼二十幾塊冥文石,他要一次就能成功,簡直是踩到屎撞大運。
又往上攀爬了一段陡坡,莊軼癱躺在一塊大石旁喘大氣,他嗷的,體重過重蹄子過尖就是這點煩,每次他都要極度費力才能把蹄子從積雪中拔出來。
接下來是一段長下坡路,終於可以輕鬆一點了,他四下裡望了望,找了根枯木樁,剝下了大半邊樹皮,屁股坐了坐,這簡易滑板好像還不賴。
豬蹄點地掌控方向,嗖地滑下了長坡,開始一切順利,中途卻滑上了一個翹巖,登時飛空躍起幾米高,砸斷了十幾根樹枝,摔在一棵松樹下方。
剛一砸地他就察覺到不對勁,這溼軟的觸感,這腥臭的味道。尼瑪烏鴉嘴啊!還真的踩到了屎!
他趕緊在雪地裡擦屎,正專心擦著,身後遠處傳來一陣輕微踏雪響動。他耳朵動了動,轉過身,放眼望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繼續聚炁於耳追蹤聲響來處。自打進山後,他提起了十二分心戒備,畢竟他這身七百多斤的豬肉擱哪個食肉動物眼裡都是一頓美餐。
估計是見他轉身,聲音停歇了一會兒才又響起,這回他捕捉到了,前方几百米遠處,一個身影在林地間一晃而過。
娘蛋!是那條偷雞狗!
怪不得他老覺得屎味聞起來有些熟悉,要知道豬鼻子比狗鼻子還靈,分辨味道的能力是狗的幾倍。
偷雞狗看樣子是想偷襲他的,見偷襲不成,乾脆直接小跑了過來,看著他的眼神再度冒著幽幽的綠光,嘴角毫不掩飾地流起了口水。
細想下距離偷雞狗叼走蟒屍已經過去好些天了,前段時間還常見偷雞狗一臉饜足地在寨子裡晃盪,最近好像沒再見過它的身影,敢情蟒屍已經幹完,又開始為填飽肚子奔波了。
這蠢狗看來要死嗑著我不放了。莊軼心裡直罵,你丫心真大!老子七百多斤,你吞得下嗎!突地又想到一千多斤的蟒屍都被這貪心狗給吃了,七百多斤似乎真算不上啥。
莊軼盯著偷雞狗,決定敵不動我不動。他沒見過偷雞狗的真正實力,估不出勝算多少,他可不會白痴到用一條狗的戰鬥力來計算。沒哪條狗能夠拖著千多斤的蟒屍像拖根燻臘腸!
不過蟒屍是死的,老子是活的。你拖蟒屍容易,拖老子可就沒那麼容易了!豬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以為老子還是十幾天前那頭躺雪地裡烙餅的豬?!
莊軼心中鬥志剛燃,偷雞狗居然對月一聲長嚎,變化了身形!
只見狗身皮毛崩裂翻起,筋肉鼓脹,直接爆漲兩倍有餘!金黑皮毛根根似鋼刺,泛著冷硬的光。一雙棕黃狗眼變得幽綠,獠牙伸長似劍齒虎,犬齒交錯,利爪尖銳,抓地一個嚎吼,聲音頓時響徹林地,驚得飛鳥亂竄盤旋,震得陡坡的雪直接塌下來一半!
靠——————————!!!莊軼心頭千萬匹草泥馬在狂奔,萬千鬥志瞬間化為烏有,立馬掉頭就逃。
狗妖啊!誰尼瑪同狗妖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