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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朝廷儘可他們坐,可咱們也別喪了咱們自己的志氣。”

“只是隋末混戰,各路英雄彼此間盡多恩怨。今日這一會,卻是為大傢伙劃定地界,互不干犯而開。”

“說起來,如今天下,一龍在上,你我正不該再彼此爭鬥,方可圖存。我剛才的這一番意思,大家以為如何?”

底下有性急的嚷道:“不錯不錯,當時被李唐的人馬打暈了,好多人現在還沒緩過神來。這些年大家亂奔亂竄,各自暗拼,也不知折了多少人馬。再這樣下去,一損再損,任誰都難存活,白給李唐佔去了便宜。”

張發陀即郎聲道:“沒錯,就是這個理兒。所以,今日天下英雄幾乎盡至。咱們今天,就算有爭執,也來個明說明打,要把各自今後安身立命的地兒劃定。接下來,此後十年間,如果有誰犯界,那麼普天之下,草莽英雄,當聞訊共伐之!”

“我的話完了,大家夥兒想想,這個約定,要不要由此成盟?”

土臺之下,一時岑寂。

只聽張須陀高聲道:“可是沒人反對?”

卻聽有一人站起高聲道:“我以為這大野龍蛇會是圖謀什麼大事兒!原來不過是分田裂地,幻想裡當個土鱉的意思!王圖不再,大業已去,縱此生一衫襤褸,遊劍江湖又何如?誰耐煩跟你們一起去爭當一個土王八?”

他一人抗聲而起,且言出不遜,一時惹得身邊人人側目。

卻奴尋著聲音望去,卻見那人相距並不遠,淡淡月華下,只見他一身淡青羅衫,生得是朱唇朗目,玉面烏鬢。

那人不過二十多許歲,長得著實挺俊瀟灑,肩胛和竇線娘也都忍不住向他望去。

張須陀注目一眼,他識人極多,素有草莽人鑑之稱,別號“肉譜”。

這時一望之下,含笑應道:“我道是誰敢做此豪言,原來是幽州一脈的羅兄。”

——幽州一脈的羅姓子弟向以姿容雋朗名傳草野。四下裡卻早有人不服道:“你他媽什麼東西。你爺老子不是土王八,當年怎麼天鵝屁也沒吃到?”

那羅卷傲然一笑,大有視天下英豪如草芥之勢。

他這一下,已惹得四周群雄大怒。卻見他突然拔劍,劍指天上,伸指一彈,餘聲猶振中,已一躍而起。他這一下極快,對他出言不遜的漢子距他猶有十丈,但他轉瞬即至,那人未及反應,他已一劍洞穿那人耳垂,腳更不停,人已在彈劍之聲中遠去,口中遺音道:“天下無築可擊掌,世間更無高漸離!豎子何足與謀,我去矣!”

這一手輕功劍術著實強悍,被他這一岔,攪得諸人雄心受挫,場中不由岑寂半晌。

頓了頓,張發陀才重又開口道:“人各有志,不可強求。”

“羅兄已去,他不顧幽州地界,剛才有哪位對他不服的話儘可接管幽州基業。到時與他恩怨,自可了斷。有沒有人要那幽州地界?”

他掃目環視。底下雖群情猶憤,卻沒有人搭腔。

這張發陀也算個人材,一句就把剛才攪動的亂局收拾起。接著道:“大家再無異議的話,即請歃血為血。兄弟已備下了酒。這血歃進去,一待地界分瓜完畢,大家即各飲一盅,以示盟成。”

他一招手,已有八九個漢子各捧一個罈子,向草野間各路好漢走去。

先開始略慢,人人思索一下後,才各將隨身刀劍割破手指,向那壇中滴下。接下來就越來越快,不到一時半刻,那八九個漢子已接了千餘好漢的鮮血。他們回到土臺上,那土臺上原還有個大甕,甕中想來半裝著酒。張發陀開甕之後,從那幾個漢子手中親手接過那一罈罈酒,就向那甕中倒去。

全部倒畢後,他忽短嘯一聲,從身上掏出了一竿齊腰短棒,伸進那甕中一陣好攪。

場中人人肅然。卻奴看向肩胛,只見他略微抬頭,將一隻高挺的鼻子略略上仰,向空中嗅去。

空氣中原只有著草野的氣息。這時,一股淡淡的酒味與淡淡的血氣散發開來。那酒氣醇良,血氣卻略腥而甜。肩胛臉上的神情似興奮,似撼然,即神往,又慘淡,複雜得卻奴再也猜不出他的意思。

只聽張發陀已抽出那根短棍,哈哈一笑,目注棍上道:“這棍上,幾盡沾了隋末各路豪傑的鮮血,卻也是件稀罕物了。我張發陀有幸,隨身之棒喝盡了天下英雄血。”

說著他轉眼望下來:“今日之盟,最後劃定之後,咱們倒要選出個盟主,與幾大執法豪強,以為天下紛爭之判。”

“這一根棒,即承天下英雄厚愛,小子不敢私藏,正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