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接過最後一份監測資料後,胡慶華的眼睛頓時便睜得老大,雖然雙手緊握著那一紙資料單,但此時此刻他卻覺得這張薄薄的紙似有千斤之重,以至於他拿都有些拿不穩,額頭上更是滲出細密的汗珠,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兩下,語調既尖厲又充滿了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是這樣?剛才的爆炸雲團形制那麼好,衝擊波的數值怎麼才這麼點兒?小李,你們的計算是不是出現了偏差,數值怎麼會差這麼多?”
“胡工,我們的計算公式都是盧總師教的那套方法,數值也是檢測裝置得出的,我們反反覆覆驗證了幾遍,結果”
名叫小李的技術人員並沒有把話說完,但胡慶華卻十分清楚他的意思,於是他不禁再次審視了下手中的檢測數值,可越看他的臉色越是陰沉無比。直到最後近乎要滴出水來,腦海中更是瘋狂的運轉著:
溫壓彈的藥劑配方應該,之前做的數次比例爆炸試驗數值從沒這麼低過,如果按這幾項數值來推斷的話,這款溫壓彈藥還沒有122mm榴彈的威力大,更別提殺傷坑道里的有生目標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一定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裝置、計算、現場,絕對是哪個環節有問題!
想到這裡,胡慶華也沒管身前的小李如何吃驚一場,更沒心思理會正在苦苦等待結果的測試大隊的通訊員,而是一個轉身,帶著滿手的資料資料朝著不遠處的監控裝置健步如飛的撲了過去
“小胡這小子要幹嘛?他怎麼拿著監控資料又跑回去了?難道還有資料沒得出來?看這小子的臉色。難道是”
在火箭彈爆炸之後,觀摩臺眾人的目光便如聚光燈一般齊聚不遠處的檢測總控臺,期待著爆炸和毀傷資料早一點兒出來,而在這些人當中恐怕要數郭青山的心情最為迫切了,他本來就是個急性子,測試前又聽到太多的閒言碎語,這讓他的肩上好似擔上了千斤的壓力。
所以郭青山很想早些得到測試結果,好讓自己無法言說的沉悶心情好好釋放釋放。可讓他沒想到的是,負責資料監測和統計的胡慶華。在得到所有資料後竟然臉色難看的轉身奔了回去,雖然郭青山嘴上沒有說出來,可作為歷經風雨拼殺出來的戰將,見到此情此景郭青山哪能不知道在爆炸資料方面不理想的事實!
看到這裡,郭青山不由得放下眼前的望遠鏡,整個身子依偎在座椅的靠背上。原本因緊張而緊握的拳頭,也稍稍鬆開,呼氣也變得有些急促,而這樣的情形並沒有持續多久,一股僥倖便由心內慢慢滋生。進而傳遍身上所有的毛孔,以至於原本稍稍鬆開的拳頭再次被緊緊握起,進而把頭偏向身邊的盧嘉棟,低聲問道:
“小盧,你說咱們這顆彈應該不會出問題吧?”
盧嘉棟對於郭青山的問話並沒有進行回答,因為他現在也在思量著到底怎麼回事,可不管怎麼思量,盧嘉棟知道得出的資料絕對不是很理想,這從他看到胡慶華在得到第一份資料後臉色就變得沉鬱開始,
盧嘉棟就清楚整個爆炸資料估計不會太好,直到後來胡慶華轉身重新奔向檢測總控臺,盧嘉棟的臉色也隨即變得陰沉起來,心中原本隱隱的不祥,此時也成為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正因為如此,對於郭青山的話,盧嘉棟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因為在他的內心中何嘗不和郭青山一樣,心中也存續著一絲僥倖呢!
郭青山見盧嘉棟沒有回答,在看看他面沉似水的臉色,心裡怎能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怎麼回事兒,於是郭青山也沒有就此再追問下去,而是暗暗的嘆了口氣,接著向後一仰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而坐在郭青山旁邊的徐源見自己的老戰友如此,也只笑著用手拍了拍郭青山的肩膀,算是給他的安慰了。
盧嘉棟和郭青山這邊能看得明白怎麼回事兒,觀摩臺上的其他更不是傻人,見到呈報資料的人轉身而去,這麼明顯的動作,在場的人哪個還不明白怎麼回事!於是觀摩臺上的眾人或兩兩低頭竊語、或三五鼎立低聲議論、或不住搖頭感到無奈,或面帶憐憫表示惋惜,無論眾人語言神情如何,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就是剛才的那一發彈藥打得絕對不是很好!
如此明顯的事情,現場幾乎所有人都猜了個七七八八,更何況是一項明察秋毫的總指首長呢,見此,總指首長的臉變得極為嚴肅,不由得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對著站在觀摩臺旁邊的孫新遠,以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問道:
“怎麼測試的結果還沒出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這個”面對總指首長的話,孫新遠哪裡答得上來,而總指首長哪裡會給他那麼多的思考時間,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