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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走到樓道口就後悔了。
今日氣溫直逼40度,大中午出門,估計皮都得被烤一層。
樓道悶熱的氣息幾乎逼仄得人喘不過氣。
鍾離依舊忍不住罵,這狗天氣!
為了出門,她近乎全副武裝。
防曬衣,防曬帽,防曬口罩,手臂上的冰袖,鼻樑上還架了一副墨鏡,將她整個身軀包裹得嚴實。
一方面是不想被有心人認出她是鍾離,還有一方面純粹是因為天氣太熱。
只是她沒想到,這鬼天氣能熱到這個份兒。
在樓道徘徊了兩分鐘,鍾離抬頭仰望頭頂那輪巨幅太陽,終究還是邁出略顯吃力的腳步。
走出小區,鍾離站在十字路口,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她站在十幾米高的老榕樹下,乘著涼,目光直勾勾盯著斜對面的消防大隊。
門口的幾個大字依舊嚴肅、深沉,令人心頭一顫。
鬼使神差地,鍾離不知不覺走到消防大隊的門口。
等她反應過來,門口站崗的保安已經湊出腦袋詢問她有什麼事兒。
站崗的是個年輕小夥,穿著制服,坐得筆直、規矩。
鍾離這才回神。
她透過安檢門,隔空望著停在壩子的兩三輛消防車,望著彎腰檢查裝置的、不認識的消防員,歉意地搖了搖頭。
她不找人。
只是路過。
保安見她搖頭不說話,也沒再搭理,退回崗位,堅守職責。
見鍾離待在太陽底下空曬著,保安不放心,再次探出腦袋詢問:“姑娘,你找誰啊?”
“要不要我幫你問問?”
鍾離頓了頓,捏住衣角,遲疑道:“沈懷在嗎?”
保安陡然掃向她,眼神裡充滿審問,“你找沈隊?”
“沈隊在訓練場搞訓練,這會兒沒空。”
隊裡經常有小女生過來找沈懷,說是他女朋友什麼的不在少數,保安經常處理這些,已經習慣了。
見鍾離年輕輕輕,穿得又這麼時尚漂亮,他理所當然認為這又是沈懷哪個追求者、迷妹。
鍾離沒去辨別保安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她就是隨口這麼一問,沈懷真要出來,她反而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離開消防站,鍾離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
城南走到城東,要經過一條黑水河,河流穿插在整個城市,許多景點都在這條河上。
鍾離沒什麼目的性,走到哪兒算哪兒。
走到黑水河中間段河堤,鍾離找了個長椅坐下來,靜靜感受這座小城市的慢節奏。
河堤路上堆滿了小商販,有賣自家種的菜的老婆婆,有賣包子的,有賣舊書籍的,還有擺攤算命的。
大家各自佔領一塊兒地,誰也不耽誤誰,要是沒客人,還能互相說說閒話。
鍾離正巧坐在算命攤邊,頭一低就能瞧見擺放在地上的算命工具。
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臉上老人斑明顯,頭髮花白,穿得破破爛爛,瞧著生意不怎麼好。
可鍾離坐這十幾分鍾,陸陸續續有兩三個人找他算,一個四五百,他怎麼也不算窮人。
許是天氣太熱,沒幾個人願意過來,算命攤子一時間陷入冷清。
鍾離手搭著膝蓋,摩挲幾下面板,抱著玩笑的心思,問老頭能不能給她算算。
老頭扭過頭‘看’她,“姑娘算什麼?”
鍾離這才發現,老頭是個瞎子。
瞳孔深深凹陷,眼皮全是褶子,轉過頭的瞬間有點駭人。
算什麼?
鍾離想了想,隨口瞎報:“姻緣。”
老頭沒說什麼,提醒:“生辰八字說一下。”
鍾離一口氣說出:“1996.4.5,凌晨2點23分。”
老頭朝鐘離的方向點點頭,表示知道。
他手裡拿著一個黑乎乎的東西,鍾離沒見過,只見他手指掐了幾下,臉上的申請凝重又認真。
鍾離沒當真,她坐在長椅,手臂搭在扶手,偏頭時不時掃一眼認真工作的老頭。
老頭噼裡啪啦一頓操作,最後將東西握在懷裡,開始詢問鍾離:“母親去世了?”
鍾離短暫地沉默兩秒,看向老頭的眼神裡充斥著一抹深意,她掐了掐手背,扯唇:“沒有。”「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