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莫抿緊唇,愈來愈不懂這些當官的人是在想什麼,居然派個女人混在男人堆裡打探訊息!
到底是她太過盡職,還是她早就習慣和男人睡在一起?竟然能表現得這麼灑脫自然。
韓子莫抓回紛亂的思緒,回到眼前忐忑不安的小人兒身上。“憑你幾句話還是不夠,我要有更多的證據來確認那個叫少凡的是不是奸細;從現在起,每天你都要到我這裡來報告他的一舉一動。”
“那……要是確定了呢?”
他的眼光閃爍,露出屬於海賊掠奪的狠戾表情。“到時候可以讓你這個新人瞧瞧,海賊逮到奸細的做法。他若送出什麼訊息,我就斷他手臂;他若是和朝廷的人說了什麼,我就弄啞他;他要是偷看了什麼他不該知道的事情,我會挖出他的眼珠來……”
她瑟縮了一下,聽起來就好痛喔!
不禁在心底為路少凡小小祈禱一下,那傢伙皮粗肉多的,應該撐得下去。
“我交代的話你記得去做,行了,你下去吧!”
小老鼠一得到退令,連忙夾起尾巴,一眨眼就溜了出去。
韓子莫盯著砰一聲關上的木門,臉上狂妄狠絕的面容收斂住,這純粹是做給小笑看,故意嚇唬她的。
掌中央還躺著殘留著她掌溫的令牌,他馳騁海上多年,見過的人不在少數,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卻看不出這嬌小女子究竟有什麼能耐,能替朝廷來到他的船上打探訊息。
“少凡,我今天把你抖出來了。”
窄小的艙房裡,男人的臉上雖然沒多大表情,狹長的雙眼還是忍不住無奈往上一翻,像是早料到這人會出賣自己似的。
小笑一屁股坐在鋪好的被褥上,完全沒有女人家該有的羞怯,直勾勾的盯著眼前兼搭檔兼保鏢的男人。“你知道把你交出去總比我被抓的好,是吧!”
一個會武功的人,跟一個只懂皮毛的門外漢,誰的逃生機會多,想也知道是前者。
“自己弄丟令牌,還好意思要我替你頂罪!”路少凡悶悶的道。
小笑嘿嘿笑了兩聲,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眼眸裡的愧疚卻是很淡、很淡,“我、我又不是惡意弄丟的,不都怪那小昭,如果不是和他打鬧,又怎麼會讓我掉牌子呢!”
“小笑,你頭又犯疼了是不是?”他注意到她斷斷續續的無力口氣,眼眸失去神采,跟著望她身邊一坐。
傍晚下了點雨,笑容負責在船尾收拾東西,鐵定淋了一身溼。
“嗯。”她誠實的點頭,嘴角、眼角跟著一垮。
“你沒有按時煎藥喝?”出發前,老爹給了她不少藥包,看樣子,八成全被她扔入海里了。
她閉上眼,接受路少凡將掌心熱氣用內力過渡到腦裡,舒緩那股難受。
“你呀!再不按時服藥,小心內傷難以治癒,小疾終有一天會要了你的命。”口氣加重,只希望這人能多愛惜自己一點。
“少凡,你會氣我把你抖出來嗎?”
“你說呢?”從小到大,她哪一次闖了禍不是由他來墊背。
“謝謝啦!”待腦中的疼痛舒緩一點後,小嘴蠕動著,“不過你本來就不應該生氣,做人呀!要知恩圖報,想我當年救了你;現在我有難,你本來就該挺身而出……”
路少凡朝空中翻了個白眼,他生平做過最蠢的事情就是讓自己落入陷阱被笑容救獲,搞到現在只要不幫她做牛做馬,就是自己知恩不圖報。
攙著說得滔滔不絕的女人躺下,他和衣往她身邊一躺,手指一彈,將燭火滅熄。“我沒那麼壞心,如果不幫你,回頭你一定會跟白老爹哭訴我的沒良心,與其到時候被他嘮叨不停,倒不如我現在勉強配合你一點。”
“……”這人真討厭啦!
許久後,在寂靜黑夜裡,路少凡終於忍耐不住一坐而起,瞪著那嘴裡喃喃自語擾人的同夥。“小笑,可以麻煩你閉嘴睡覺嗎?”
“咦?我、我吵到你啦!”真糟糕,她這個陋習就是改不了。
“是。”跟她同寢室只是為了保護她,不然他一點都不想跟她睡在一起,從小就是,這傢伙就連睡覺都不放過,嘴裡一定要嘀咕些什麼。
什麼叫耳目一聽聞,便終身不忘,那全是騙人的,都是笑容死命塞進腦中而來的假名號。
怎麼塞?就是一直念,努力的念,用力的念,念他個幾百遍來著,就會永生記住了。
“抱歉啦!”被工作惡習纏身,她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呀!某些勾起她記憶本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