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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來回,說是半天了不見柴房裡有動靜,進去一看,她身下都是血,孩子卻沒下來。探她鼻息時,已經沒有了呼息……”

話沒說完呢,蕭律人已經走出去多遠了。

紫衣慌亂道:“快,幫我著衣,我也去看看。”相公走那麼急做什麼?他後悔了?他是不是不捨了?會不會痛恨起自己痛下殺手了?不行,她也得去。

蕭律人走了多遠,也沒有什麼意識。心裡是空的。

他忽然有些暗恨起來。不過是一個孩子,他為什麼要計較呢?不管怎樣,那是她的孩子,生下來一定會像她。尤其是眼睛,一定會像的,那麼大,那麼亮,那麼清,那麼靜,那麼勇敢,那麼無畏。

可是他容不下,他讓紫衣去扼死。他真是個懦夫,假借著名義逃離,裝著沒有親眼見到就假裝不會有負罪感。

如果他有負罪感,如果他能像個真正的男人能容下了,或許她不會死。哪怕他親自來……因為她會求他。

而他,見不得她求。一想到倔強倨傲的她會為孩子做出卑微的神態來,他會覺得刺心。就像是把一朵嬌豔的玫瑰刺給親手拔了。

再嬌豔的玫瑰,沒了那刺,就不再是玫瑰。

他知道自己會心軟,會手下留情。

那是一定的,他知道,星移知道,紫衣也知道,所以他和紫衣默契的達成了一致。

可是,沒有如果了,什麼都不會再有了……

進到柴房,腳下不知道踩到了什麼,痛入腳心,直達心臟,他還在納悶:為什麼腳心會疼呢?不是穿著鞋子呢?

門大開著,屋裡一片黑暗。就像地獄一般的黑。

蕭律人忽然覺得有點冷。

風呼呼的,鼓起了他的衣衫,讓他覺得像是立刻就能飛昇一樣的輕盈和恍惚起來。

她就躺在裡面,說不定身子早就冷了。是他送她去的。

他終於還是送她去了耐何橋。那麼冷,那麼黑,那麼孤單——不,不會孤單,她是陪著孩子一起走的。

他想看看她,是不是走的特別安祥,唇角也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就像她在他身邊時一樣,總是那麼冷淡疏離,不遠亦不近,不離亦不怒,無喜無波的笑。

可是屋子裡這麼黑,燈呢?

怒從心頭起,蕭律人大聲喝斥著:“人呢,滾出來。”這兩個婆子是怎麼守著的?她沒有求救嗎?她們為什麼不給她請個大夫?

兩個婆子顫抖著迎上來,道:“是,少爺。”

“為什麼不點燈?”他壓著怒火。他在這指責誰,抱怨誰?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呵。

婆子慌忙解釋:“少爺饒命,剛才,剛才是點著的,奴婢們一時心慌,不小心給打翻了,奴婢這就去點燈。”

燈點著,蕭律人跨進去,兩個婆子不敢不跟,低頭間卻失聲道:“呀,少爺,您的腳流血了。”

蕭律人喝一聲:“滾出去。”別在這聒噪。

兩個婆子慌不迭的滾出去,不敢再說話。

蕭律人進門,看見了躺在地上的星移。她的臉那麼白,白如紙。她的衣服,那麼紅,紅得刺心。

他蹲下身,顫抖著伸出手去抱她。

才一天一夜,她瘦了。腰肢不盈一握,整個人也這麼的輕。她的唇緊緊閉著,她的眉緊緊鎖著,似乎在忍著不得已的痛。

一定是很痛很痛。把骨肉從自己的身體裡剝離,是活生生的疼啊。她一定很恨他,很恨很恨。不只她,連他自己也恨起了他自己。

將星移輕輕放到榻上,他伸手去拭她的額頭。那裡滿是汗水,還有血漬,想必是她不小心抹上去的。越抹血漬越多,使得星移變得越來越猙獰。

蕭律人緩緩的吩咐著:“去請大夫。”

修原早就跟了來,立在門外,聽蕭律人開口,立刻道:“少爺,已經去請了,過會就到。”

蕭律人靜靜的坐在星移身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一直緊攥著,怎麼掰都掰不開。星移,等一等吧,大夫馬上就到了。

紫衣帶著月明等人過來,天已大亮。柴房外全是人,見她進來,忙閃開。紫衣要進門,卻被修原攔住:“少夫人,少爺說了,一概不許入內。”

當著這麼多下人的面,紫衣掛不住臉了,喝道:“大膽,修原,你一個奴才,敢對我放肆?我今天就是要進,你敢怎麼?”

修原面無表情,道:“修原一直都知道自己只是個奴才,從來沒把少夫人不放在眼裡過。可是奴才跟的少爺,聽的就是少爺的話,請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