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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我無法抑制地大喊大叫起來,貓頭被一腳踢出去,骨碌碌滿地亂轉,但不肯離開我。

怎麼也不肯離開我。

“木蘭,你怎麼了?”康阿姨在30厘米遠的地方說話,她以前可不這麼親切。

我躺在床上,滿腦袋都是骨碌碌打轉的貓頭,在腦海裡刷下一條又一條紫紅的疤痕。

明白了,這是24小時裡我第二次昏倒。

“貓,黑貓……貓……”

“你怎麼了,木蘭,哪有貓啊?是不是你昨天沒休息好?”康阿姨的溫柔氣息溶化在床頭一平米範圍內,像穩定而緻密的磁場。

“不,你養的貓,它,它死在我門口了,就剩下個腦袋……”

“我沒養過貓啊……”康阿姨靠得更近,雙瞳極為慈祥,無法抗拒的慈祥。

“不對,你養……貓……”

“我沒養貓,真的。”

“沒……養……?”

“是你休息不好,我真沒養貓……”康的雙瞳裡新增了一對幽藍色調,看得我好舒服,舒服得有些忘乎所以,如烈火中暢飲冰鎮酸梅湯。

我似乎被說服了。

康阿姨去忙她的事,我去忙我的學業。

院子裡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堆樹葉的屍體。

晚上很陰沉,很多來路不明的雲在京城上空堆積,一個疊一個地互相擠壓。沒有雷聲,但我知道那裡醞釀的正負電荷正以幾何級數增加。

晚飯時,第一滴雨掉進了我的麻辣燙碗裡,第二滴落在回四合院的路上,我數不清後面有多少滴了。

※虹※橋書※吧※BOOK。※

第39節:對鏡貼花黃 文/一江水(5)

因為,傘,康阿姨撐起一把傘給我。

“冷了吧?”康阿姨聲音依舊磁性,她盯著我問道。我努力去找早上那兩點愉悅的藍色,如同癮君子在搜尋上品白麵兒。

我們在四合院的門斗裡對望了20秒,我的眼睛覺得很飽了,像吃了三碗麻辣燙那樣飽,於是眨了一眨。

“你去休息吧。”

“嗯!”

回跨院時,我路過臺階上的一點淡淡血痕。我想起了不該存在的貓,於是又回頭確認了一下,那裡確實有一點非常淺的血痕,但我“確實”沒有看到。

腦袋很快就轉了回來,一股奇大的彈性把它扭正,我覺得自己的脖子比彈簧還要堅韌。

我把小毯子蒙在鏡子上,衣服沒脫,門反鎖。

咔嚓!閃電,又一個閃電,雨更大了些。有稜角的兇狠雨點把玻璃窗拍得山響。

我點了一根菸,煙放了很久,乾燥得直嗆鼻子。這盒煙我足足抽了半年,裡面還剩下半盒有餘。只有最緊張最難過才抽,男友分手抽了4根,做畢業論文2根,奶奶去世3根,今晚我決定把它抽光,明天再買一盒。

書是一定要看的,但今天順序有點怪,我從最後一頁看起,而且把書倒過來。每個翻轉的方塊字都那麼清晰,一個個直挺挺的。

第四根菸抽完,我想睡覺了,雖然很早,也不困。

收拾床鋪時,詞典乒然摔在地上,很誇張地把自己翻開,五臟六腑影像無私袒露出來,上面還有前男友寫在字典底頁空白上的張狂字樣——“猛鬼街住著永遠不會死的弗萊迪,他會突然跳出來吻你。”

男友沒少吻我,但他畢竟不是弗萊迪。

雨很大,隔不久就是個閃電,連著一個雷。

唰!屋子裡突然全白了,什麼陳設都沒有了,只有我,還有鏡子。

我對著手機使勁看,上面時間數字遲遲不跳,像被焊死在上面。

鏡子!我渾身一冷,望過去,緩緩地轉頭望過去。

鏡子在動,覆在它上面的毯子突然鼓起一個包,隨即又凹下去,如此反覆折騰。

我輕輕走過去,其實根本不想走過去。苦著臉,執拗的腳筋直往後轉,雙腿不像是走路,而是硬拖著上身行進。

終於到了鏡子跟前,努力地揭開毯子的一角,毯子中央鼓起的包突然平復了,好像感覺到了什麼異常。揭,再揭開一點,一點……忽然間,整個世界都傾斜了,我站立不穩,一下子……一點精神準備都沒有,就掉進了鏡子裡。

飄,飄飄,我踩不到東西,也抓不到把手,很多花在身邊飄舞,它們都在發出尖銳的笑聲,每笑一聲都會把白色空間劃一道血痕,整個天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