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客套疏離地說了聲謝謝,然後接過粥就進了內室。
他跟上去,在她身後極盡溫柔地小聲說:“你也餓了吧,要不我來陪媽媽——”
“謝謝!我不餓!”她頭也不回地淡淡拒絕。
聽著她說“謝謝”,鬱凌恆的心就抽`搐,又慌又疼。
“裳裳……”
“請你出去等我一會兒好嗎?我媽媽不喜歡見陌生人!”她終於回頭看他,說出來的話卻幾乎讓他嘔血。
陌生人……
他是她的丈夫啊,是她媽媽的女婿啊,怎麼就成了陌生人了呢?
他不服,“我不是陌生人……”
“一小時吧,等我媽媽睡著了我就出來,有什麼話我們到時再說!”她不急不緩地淡淡阻斷他的話。
他幽怨地看著她。
她卻已不再理會他,轉身徑直朝著床邊走去。
他僵在原地,不肯離去。
歐晴坐在床上,好奇又膽怯地瞅著他。
雲裳把粥喂到媽媽嘴邊,見媽媽不張嘴,回頭冷冷看了眼不肯出去的男人。
那冷漠的眼神透著警告,鬱凌恆微微一驚,立馬慫了,只得不甘不願地往外走去。
……
坐立不安地等了一個小時,鬱太太果然從內室出來了。
剛剛坐下的鬱凌恆立馬站起來。
“我們出去說吧!”
不待他說話,她就先開了口,同時徑直朝著病房外走去。
鬱太太連一個眼神都未施捨給他,鬱先生表示很焦慮。
雲裳先到護士站去請護士幫她照看一下媽媽,然後才走向幾米遠處的樓梯口。
鬱凌恆惴惴不安地跟在雲裳身後,擰眉斟酌著該怎麼開口跟她道歉……
“就在這裡說吧,我不能走太遠!”
走進黑暗的樓梯口裡,她背靠著牆壁,一邊低著頭揉了揉眉心,一邊對跟進來的男人淡淡說道。
折騰一天,其實她很疲憊。
從始至終,她的態度都平靜而冷漠,沒有往日在他面前的暴躁和易怒。
樓道里是感應燈,他們進來時燈亮了,可一會兒沒聲音便又滅了。
他走到她的身邊,在黑暗中凝睇著她,極盡艱難地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開口,“我……”
“明天上午我可能抽不出時間,明天下午行嗎?”她說。
“……什麼?”他一時沒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地問。
“你定個時間,明天下午我們就在民政局門口見吧!”
“……!!!”鬱凌恆心中大震。
民政局?
她什麼意思?
她真要跟他離婚?
他緊緊抿著唇,皺眉看著她,一言不發。
等了半晌見他不吱聲,她抬頭看他,“你下午騰不出時間嗎?那就上午吧,我讓安醫生把我媽媽的檢查安排在下午——”
“你非要這樣嗎?”鬱凌恆氣結,狠狠切齒。
“……啊?”她眨了眨眼,一臉懵懂的樣子。
他氣得要死,一顆心又疼又慌,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就該接受她任何的懲罰,可她一開口就是離婚,這讓他是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雲裳!你明知道我那是氣話——”
聞言,她眸色驟冷,淡淡道:“我不覺得你那是氣話!”
“我就是氣話!!!”他氣急敗壞。
明明從始至終都是她在說離婚,他是被她逼急了才負氣說“是”,他根本就沒有親口說過“離婚”二字好嗎!
見他抵死不認,她也不惱,垂下眼瞼淡淡一笑,像是自言自語般低喃一聲,“你是不是氣話不重要……”
“……”他的心臟驀地一緊,不安。
抬眸,黑暗中她看著他的眼睛,說:“重要的是我信了!”
你說的是氣話也好,不是氣話也罷,都不重要了,反正我們已經分開了……
她澀澀地想道。
“你看到了對嗎?”他突然問她。
“看到什麼?”她淡淡反問。
“隆熹酒店,我和初丹!”
“沒有!”幾乎沒有一絲猶豫,她搖頭否認。
給自己留點尊嚴,她不想自己那麼狼狽的樣子被第二個人知道。
自己做過的蠢事,留在自己肚子裡爛掉就好。
“你有!”他卻異常篤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