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連累也就罷了,躲開便好,可初丹最終為了救她,慘遭撞擊甚至碾壓……
本來在初丹和鬱凌恆的感情糾葛上,她一直很坦蕩,從不曾覺得自己欠過初丹什麼,但現在,她卻欠了初丹一條命!
這份恩情,她該如何報?
如果初丹最終能安然無恙,倒也便罷,可如果初丹不幸有個好歹,她的良心又如何能安?
雲裳臉色慘白,一直瑟瑟發抖,腦海裡像是有臺放映機,不停地交替回放著初丹被碾壓的瞬間以及滿身鮮血的樣子……
她很後悔!
如果她沒有去追初丹,初丹就不會有事……
都怪她!
全都怪她!!
第一次,她有手刃一個人的衝動。
即便沈櫻雪那樣傷害媽媽,她都沒有動過殺人的念頭,可今天,她真想讓沈櫻雪去死!
為什麼總是傷害無辜的人?
為什麼總是讓無辜的人為她受罪?
為什麼!!
“別再咬了,都破了!!”
刻意壓低的聲音,只有彼此能聽見,夾雜著濃濃的無奈和擔憂。
鬱凌恆抬手將雲裳的下唇從牙齒間解救出來,他看著她正冒出`血珠子的下唇,狠狠擰眉。
不知不覺的,她竟把唇都咬破了。
她抬眸,在淚眼朦朧中,看到他俊逸非凡的臉龐泛著心疼……
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淌。
從他趕來醫院,就一直擁著她,給她力量,否則她早就沒有力氣支撐自己。
鬱凌恆看著默默掉淚的鬱太太,一顆心揪得生疼。
或許他這樣的想法很不應該,但他真的很感謝上蒼,感謝上蒼只讓他的鬱太太受了一點點皮外傷。
初丹傷得很重,又是他的昔日戀人,按理說他不該有這樣的慶幸,可人都是自私的,他也不例外!
等初丹好起來了,他再用物質補償吧!
手術時間越長,每個人心裡就越是焦慮,一分一秒都變成了煎熬。
又過去許久……
終於,手術室的門突然開啟——
“哪位是傷者家屬?”
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戴著口罩看不清臉,雙眼倒是炯炯有神,沒有因為手術時間太久而出現疲憊之色,出來看著眾人開口便問。
一聽醫生這語氣,眾人心裡皆是咯噔一下,都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
初潤山在手術室的門開啟的那瞬,就騰地站了起來,強忍著因為坐太久而麻痺抽筋的腿,大步跨到醫生面前。
醫生說:“傷者全身多處遭到重創,最嚴重的是右臂,粉碎性骨折,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但情況很不好,必須截肢!”
截肢……
眾人大震。
“不行!!!”初潤山勃然厲喝。
讓一個舞蹈家截肢是什麼概念?
那等於讓她去死!!!
他的孫女是個那麼驕傲,什麼都力求完美的女孩,怎麼能接受斷臂的打擊?
別說她本人接受不了,就算是在場的她的家人,都無法接受!
醫生似是嘆了口氣,然後聲音更加沉冷嚴肅,“不截肢會危及生命!!”
意思很明顯——要命,就不能要手臂!
手臂和命,只能選其一……
初潤山這一生堅強不屈,錚錚鐵骨,這會兒卻被“截肢”二字打擊得踉蹌後退,面如死灰。
“天哪,我的小丹……”
初母在呼天搶地的一聲哀嚎之後,癱軟在兒子初愷宸的懷裡,暈死過去。
初家的人,頓時亂作一團。
雲裳僵立在混亂之外,雙目無神地看著初家的人一些忙著去扶搖搖欲墜的初潤山,一些忙著喊醫生護士救初母……
然後,她看見初父紅著雙眼舉步維艱地走到醫生面前,痛苦地點了下頭……
……
……
……
一直等到初丹的手術結束,鬱凌恆和雲裳以及鬱嶸才離開軍區醫院。
回到鬱家,再送老祖宗回到心殿,鬱凌恆想帶鬱太太回恆陽居休息,可她卻低著頭掉眼淚,不肯走。
鬱嶸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裡,皺著眉一言不發,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突然,雲裳噗通一聲跪在鬱嶸的面前,狠狠哽咽,“太爺爺,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