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孜濯不居功:“狼是沙族勇士打死的,馬鞍也是沙族工匠的手藝,我就是取了個巧借花獻佛,真正要謝,大可汗還是得謝白音王。”
白音王則搖頭一笑,對瓷娃娃道:“沒有宋陽,我們打不到這頭狼;沒有你,我們做不出這隻馬鞍,更不會把狼子坐於胯下,謝家小姐就不用再推讓功勞了。”
畢竟不是母語,白音王再如何精通漢話,也難免有措辭不妥的時候,但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一語雙關,沙族能有此大勝、一雪前恥,和宋陽、瓷娃娃有分不開的關係,以前宋陽幫他們做過的那些事情不提,單說這場戰事,瓷娃娃越來越進入角色,漸漸擔起了軍師重責,而她也不負所望,一戰打得比一戰更漂亮,當真立下了大功。
瓷娃娃很會打仗,這一點恐怕就連她自己以前都沒想到過。不過且不論她學過的那些兵法和軍事上的天賦,單就性格來說,謝孜濯情緒平穩心思冷漠,正應上‘慈不掌兵’的古訓,她不會心疼沙民部署、同樣也不會憤恨犬戎狼卒,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干擾她對所以對戰場形勢的判斷,看得更清楚決策自然就更高明瞭。
又熱鬧了好一陣子,大家慢慢轉入正題。先是戰利品分配,一場大戰之後,繳獲物資無數,兩家怎麼分總得有個說法。這一項商談得異常順利,沙民雖窮但並不貪心,回鶻人則重義氣,感念沙民出兵援手之德,心中本就打算讓沙民多佔便宜,兩家很快達成協議。
分配戰利品只能算是個‘暖場’,接下來商討的才是眼前的大事:嚴格來說,這一仗還沒打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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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三章 猛獸
第一一三章
猛獸
巨大的地圖自王帳中攤開,眾人起身來到圖前
回鶻與犬戎的邊界地勢複雜,既有山川也有要塞,如今狼卒徹底潰敗,邊境之後大片疆域則是開闊地帶,無險可守,可供聯軍長驅直入,且前陣子的大戰裡,於後方駐紮的犬戎軍馬都增援到了前線,現在幾乎空不設防,沒有像樣的隊伍了,充其量只剩下些散兵遊勇,甚至都不用去考慮。
但是從邊境向東四百里,又有一座大山橫亙於草原,喚作‘晨嶺’,地勢險要且有雄關穩鎮山缺,如今犬戎正在收攏殘兵、儘量組織兵力集結於此,構築邊境線之後第二道阻擋聯軍的防線。
邊境、晨嶺之間四百里的開闊平原肯定是聯軍的囊中物了,不過現在犬戎軍隊的‘無險可守’,將來聯軍也會面臨同樣的問題:只要犬戎緩過氣來,隨時可以西出晨嶺,滋擾聯軍佔區。
阿夏伸手指向地圖上的晨嶺,緩緩開口:“大可汗想要鞏固勝果、沙民想要太平度日,就得把晨嶺打下來、把晨嶺當做新的邊境,常駐重兵、依託山地勢穩守要塞,將狼卒拒封在東邊,唯有如此,這一仗才算打完了。”
很簡單的道理,在場的每個人都懂,打過邊境後得到的疆土現在佔得下但卻佔不穩,以後守起來很困難,無論如何也得打下晨嶺。
“這一仗不好打。”日出東方接過了話題:“晨嶺以東就是草原腹地,咽喉要衝,他們豈會輕易放手。不過西線告破,狼子傷亡慘重,現在集結到晨嶺的犬戎兵馬有限,你我兩家的聯軍則士氣旺盛、正是挾勇進擊的好時候,實力擺在這裡,也不由得敵人不鬆口!”
雖是惡戰,但仍勝券在握。
給即將到來的一仗定下了調子之後,大可汗又給了沙民一個態度:“拿下晨嶺後,我家兒郎將永駐雄關,性命擔保再不讓狼子西進一步,為沙族兄弟護住一方太平世界。”說著,大可汗對白音王笑了笑,語氣真誠:“沙族以前條件艱苦,又經過這麼一場大戰,當得一段時間好好修養,回鶻自當全力相助,有朝一日你我兩家再聯手東進,乾乾脆脆把狼子從中土世上抹掉。”
跟著自有回鶻臣子介面,大概描述了些細節,把大可汗的意思表述得更明白了些:將來的晨嶺衛戍,全由回鶻一力承擔,再從現在打下來的疆域中給沙民劃出一大片地盤,由他們自治自立,至於具體選址何處、疆域多大這些都好商量,基本上只要白音王的要求別太過分,回鶻都會直接點頭答應。
而沙民以後如何自處,是依舊如此散漫還是建立國邦回鶻也絕不會干預,不管怎樣反正兩族以後都是兄弟之盟。
給自由、幫修養、且還負責保護,日出東方給出的承諾,讓沙民無話可說、只有滿心感激。
右丞相班大人無精打采地坐在一旁,但老頭子偶爾望向大可汗的目光裡,悄然帶上了幾分讚許:給未來一戰定下調子,是給沙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