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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自從有了真氣以後大病小病都是繞著他走,這次倒好,真氣被封了,雨一淋,這病就興高采烈地撲上來了。

無力地眨了眨眼,施勳瞟著一旁端著野味走過的齊軍,悲憤的看了眼身邊的雨泡飯,緊了緊身上能擰出水的衣服,兩眼一閉,乾脆靠著籠子上睡覺。

耳邊雨聲似有似無的傳來過來,胸口的痛感還是絲毫不輕,施勳面色蒼白的枕著自己的手臂,模模糊糊地閉著眼睛,過了半晌,也不知是睡了,還是昏了過去。

身上染了病,就是睡也睡不安穩,意識逐漸清醒了過來,施勳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愣了一會兒後猛然睜開。

周圍一片寂靜,雨應該是還在下,似有似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但也都被隔絕了大半,身上的衣物溫暖乾燥,應當是早先便被換過了。

有些呆滯的看著四周,施勳緩慢的坐起身來,頭剛剛抬起,一道白影伴隨著“啪嗒”聲從額上滑落在了施勳面前。

伸手將面前有些溫熱的白布拿起,施勳摸了摸還帶著溼意的額頭,知道這白布八成是用來給自己降溫的。

看來這病還來得真是時候,最起碼自己總算是改變了一下生活環境,不用再在外面風吹雨淋,受雨泡飯的折磨了。

苦中作樂的笑了一下,施勳左右看了看沒什麼人,便偷偷摸摸的想要下地,誰知腳剛伸出還沒落下,就好像是踩了一坨什麼軟軟的東西,施勳心下疑惑,腳下微動,緊接著一聲略顯痛苦的呻|吟響了起來,嚇得他連忙把腳收了回去。

抿了抿唇,施勳滿臉疑惑的扒著床榻看去,登時就怔住了。

只見床榻下方的地板上側躺著一人,一手枕在腦下,一手揪著半截薄被,委委屈屈的蜷縮在榻邊,正是孫臏無疑。

目瞪口呆的看著躺在地上的孫臏,施勳眼神一瞟看到緊挨著床頭不遠的輪椅,又瞅了瞅身邊有些空閒的位置,頓時就明白了。

看來孫臏是照顧了自己一晚上,累極之後想要上來和自己同榻,結果半夜被踹了下去。

有些心虛的看著衣衫單薄貌似還在發抖的孫臏,施勳探了探身子,伸手想要撈孫臏上來,誰知手剛剛攬在他腰上,孫臏眉頭微蹙,緩緩睜開了雙眼。

醒了!身子一僵,施勳條件反射的鬆開手向裡挪去,滿臉漠然的看著孫臏扶著榻邊慢慢坐起。

“師兄,你醒了?!”睜眼的一瞬間看到榻上坐起的身影,被腳踩醒的孫臏也沒去想自己是怎麼睡到地上來的,抬手撈過一旁的輪椅,便想去探探施勳額頭。

施勳坐在榻上,冷眼看著孫臏雙手支撐著自己向輪椅上挪去,偏偏輪椅總會因受力而前後挪動,孫臏已經廢掉的雙腿又使不上力氣,只能咬牙向上攀爬著。

看了一會兒,在瞥見孫臏額上已起了一層細汗之後,施勳終是忍不住動了動雙唇,伸手撐住輪椅的後面,讓它不在向後挪動。

輕呼了口氣,孫臏爬上輪椅坐好,轉著椅子來到床前,伸手抵在施勳額上,片刻後放心似得笑了笑,“看來已經沒有大礙了。”

並沒有拒絕孫臏探來的手,施勳沉默的坐在榻上,雙眼微闔,似是在想些什麼。

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孫臏復又將施勳身上的被子細細掖好,溫和道:“師兄你感染了風寒,雖說已經退了燒,但還是要好好休息,我已讓人去熬了藥,一會兒就給你送來。”

微微一頓,見施勳仍是沉默,孫臏雙眸微黯,苦澀笑道:“我知道師兄一定是在怪我,怪我於桂陵道上埋伏了你,怪我將你囚於籠中讓你受到折辱,但這並不是我本意啊師兄,跟魏軍一戰,齊國亦是損失不小,我若是不將你在籠中囚上幾天,恐難平軍心啊。”

將孫臏的話聽於耳中,雖然有些驚訝自己被囚牢籠竟不是因為孫臏對自己的怨氣,但施勳的沉默卻並不是怪罪於孫臏,而是在疑惑。

他疑惑於孫臏對他的態度,一個背叛了自己甚至可以說是廢去了自己雙腿的人,即便是聖人也不可能對此沒有絲毫芥蒂。

然而孫臏現在的所作所為,根本不像是對他存有怨恨,彷彿兩人仍如在鬼谷那般時,孫臏還是那個對師兄含著仰慕的少年。但桂陵一戰,卻又讓施勳不得不相信,孫臏早已成長,成長到了一種自己無法捉摸的境地。

低低一嘆,施勳像是終於放下了什麼,無力的閉上了雙眼,“你去看看藥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察覺出施勳口氣微有鬆動,孫臏不禁雙眸一亮,再次將被子給施勳仔細的整理好,壓抑住滿心歡喜,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