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情而來!
“怎麼回事,都聚在此作甚?值日官何在,將所有擅自聚集者一律登記起來,扣軍餉!”
李顯走到了轅門處,一見居然有如此多“打醬油”的傢伙,登時便是一陣頭疼,不得不端出主帥的架子,吼了一嗓子,此言一出,圍觀人眾鬨笑著便跑了個精光,不過麼,全都沒走遠,依舊聚集在不遠處,接著看熱鬧,不僅士兵們如此,便是連李謹行等諸將也全都混人堆裡指手畫腳地鬨鬧著。
這幫混球!此際乃休閒時分,眾將士們真要圍觀的話,李顯卻也可奈何,只能是暗罵了一聲,也懶得再多理會,聳了下肩頭,大步走出了轅門,入眼便見一身銀狐裘袍的明月公主俏生生地站在那兒,眉目如畫,衣袂飄飄間,當真有如謫仙下凡塵,心絃一顫之下,人便有些子痴了起來……
第二百一十九章白馬寺遇襲(一)
于闐城南三里處有座寺廟,寺名“白馬”,當然了,此白馬寺與洛陽白馬寺毫無關聯,只是名字相同罷了,始建於北魏年間,乃時任國主尉遲舍都羅下令所建,距今已有一百六十餘年的歷史,雖說規模與名氣遠不及洛陽白馬寺,可卻是西域有數的大寺廟之一,供奉有佛祖指骨舍利,乃是于闐民眾祈福之場所,寺中高僧甚多,香火頗為旺盛,較之洛陽白馬寺亦不遑多讓,縱使是大雪天裡亦然如此,香菸嫋嫋中,木魚聲脆響連連,梵唱陣陣,可謂是一座佛國之勝地,此際,一場規模不小的祈福儀式就正在進行之中,一位形容高古的老僧跌坐在蒲團上,口中梵唱不斷,滔滔經文振聾發聵,頗有一代高僧之氣象,這人正是白馬寺主持智信大師。
于闐地處西域,其所傳之佛教與中原頗有不同,更貼近天竺(今印度)大乘教義,與後世之藏傳佛教略同,只不過僧人並不稱為活佛,而稱為比丘,其所盛行的祈福儀式也與中原有別,但凡此等儀式,除了誦經之外,還有一個便是摩頂祝福,而這則是中原佛教所沒有的,此際,但見智信大師重擊了一下蒲團前的木魚,一聲佛號過後,誦經已畢,跪滿了一地的信徒們各自起了身,魚貫地從小高臺下走過,雙手將所要供奉的財物放置在高臺上,而後虔誠地彎腰接受智信大師的摩頂。
身為白馬寺主持,智信大師顯然是對這等祈福儀式駕輕就熟了的,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智信大師的臉上滿是慈祥的微笑,時不時地還出言為信眾指點一下迷津,一派高人之做派,直到一名貌不出眾的中年人將一隻形狀古樸的小木魚呈現在其身前之際,智信大師臉上的笑容頗顯突兀地僵硬了一下,伸出去為其摩頂的手也因之微微顫抖了起來,不過倒是沒旁的表示,只是接下來的摩頂儀式便顯得有些子心不在焉了,匆匆地便過完了儀式之後,甚至不曾對隨侍在身旁的弟子們有所交代,拿起那隻小木魚便徑直向方丈精舍走了去,腳步匆匆不已。
無論是中原佛教還是西域傳承,方丈精舍都是一間寺廟最重要的所在,非等閒人可以擅入,便是那些親傳弟子,沒有方丈的傳諭,也不得入內,違者必受重罰,然則此際,大門緊閉著的方丈精舍裡卻跌坐著數名僧人,除了正中一名形容槁枯的白眉老僧之外,邊上四名狀年僧人怎麼看都沒半點佛家子弟應有的氣派,哪怕光著腦門,身上還披著袈裟,也沒個僧人的模樣,滿臉的兇相,倒像是打家劫舍的主兒,實際上,也確實如此,這四名僧人還真就是馬賊出身,之所以成了和尚,全是因著被跌坐在正中蒲團上的那名老僧收服了之故,這老僧便是藏地第一高僧摩嘉大師。
“噌,噌……”
智信大師走路的聲音並不大,可其尚未走到精舍門前,四名面色兇狠的狀年僧人卻已敏銳地察覺到了有人在接近,各自豁然躥起,衣袂聲響中,已迅捷無比地擺出了全神戒備的陣勢,倒是摩嘉大師依舊不聞不動地跌坐著,甚至連眼皮子都不曾抬上一下。
“咯吱。”
一聲輕響之後,精舍的大門已被推開了一線,智信大師身形微動間,人已出現在了房中,四名壯年僧人看清了來人,皆臉露釋然之色,也不發問,各自又都坐回了原地,只是四雙兇狠的眼睛卻始終一眨不眨地死盯著智信大師,大有一言不合,便跳起發難之架勢。
“師兄,訊息來了。”
智信大師沒理會那四名狀年僧人的無禮,面帶一絲苦笑地對著閉目不言的摩嘉大師躬了下身子,艱澀地說了一句道。
“嗯。”
摩嘉大師沒有多言,甚至不曾睜開雙眼,只是漠然地吭了一聲,便算是回答過了。
“師兄,目標後日辰時將來寺內進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