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彼得格勒西南臨近港口的一處破舊的民宅地下室裡,一個明顯有些不同於歐洲面孔的黃面板男子小心翼翼的將一部電報機放進地下室角落裡的箱子中。
“今天應該是中俄戰爭以來的第七次遊行了吧!”
屋外的吵雜聲,及時他在地下室內也聽得清楚。年輕黃面板男子小聲嘀咕了一句,身上雖然穿著一件日式和服,然而使用的卻是漢語。
小心翼翼的出了地下室之後,他這才鬆了口氣,跪坐在屋內的榻榻米上。
他叫陳柏奇,隸屬於中華民國調查局俄國分部的情報官之一,負責總管整個彼得格勒地區的情報收集工作。
今年剛過而立年的他能夠成為彼得格勒的負責人,不僅僅是因為他是李漢手下最早一批接受訓練的情報人員,還因為他有一口流利的日語跟英語,完全足以應付絕大多數的不利情況了。
自中俄衝突爆發後,在俄華人大多遭到了迫害,不是被投進了集中營當苦工使用,就是百般受虐。也多虧了俄國人還惦記著在遠東被關押的那些同胞,否則很可能連性命都存在一定的危險。好在戰前中國就動員了海外力量,將大部分的僑民撤往了奧匈帝國跟其他北歐國家,現在還留在這個國家的不是別有用心之人,就是捨不得在這裡的一切。
也多虧了陳柏奇在前年年初彼得格勒情報站建立之初,便化妝成日本移民,倒也擋住了不少的麻煩。俄國人雖然痛恨日本人,但是對於這個曾經在遠東重創了自己的國家還是有幾分顧忌,不敢亂來。正是藉著這個身份的掩護,在過去的幾年裡,他將無數來自俄國的情報源源不斷的送往國內,在隱蔽戰線上,為祖國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第七次遊行了,距離上次的遊行僅僅相隔四天,而且規模也越來越大。看來俄國人要堅持不下去了。。。喜歡國內能夠把握好這個機會,把中國過去被搶走的東西,一併收回吧!”
在屋內裝模作樣的跪坐休息了一陣後,雙腿的酥麻讓陳柏奇起了身子上了閣樓,從視窗望著貧民區不遠的一條街道上,揮舞著各種橫幅的抗議遊行隊伍不斷衝擊著彼得格勒警察局搭建的脆弱防線。他也是為今天的規模嚇了一跳,這遠遠的看去,少數加入遊行隊伍中的人多達七八千人。除非彼得格勒當局調動軍隊鎮壓,不然,這遊行隊伍一旦壯大起來勢必將吸引更多對當局不滿的人加入其中。到時候,恐將釀成一場大禍。
在俄國遠東地區跟中亞地區的那場“邊境”衝突,儘管發生之初一直不在俄國人的視線內跟輿論裡。他們滿心以為,如果不是歐戰使俄國大量的精力被牽制在歐洲,結果肯定是俄國將以摧枯拉朽之勢摧毀中國入侵者。
但是自從九月中國轉入反攻,不僅包圍跟收回了被俄國半個多世紀以來以各國藉口強佔的幾百萬平方公里的領土,還將暴力革命的種子撒到了中亞的突厥斯坦區去。
到了現在,隨著突厥斯坦區,俄國突厥斯坦總督府已經失去了近八成以上的領土控制權。當地數百個族群跟勢力互相攻伐奪取當地統治權,突厥斯坦區的俄軍已經增加到十四個師的主力卻被中國死死鉗制,艱難維持著一種平衡。
一旦俄國抽調兵力往後方剿敵,中**隊就將對俄軍發動強攻。結果俄國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中亞的各族部落、勢力紛紛揭竿而起。其中尤以布哈拉、希瓦跟浩罕這三個曾經被俄國滅國的汗國復國勢力實力最強,背後隱隱有著英國人的影子,不但敵視俄國更敵視中國,其中尤以布哈拉汗國為最,更將中國蔑稱為‘真主之敵’,顯然對中國佔領塔吉克區的行為十分不滿;僅次於他們的分別為中國跟土耳其扶持的革命黨勢力。
在過去,俄國每年都能從突厥斯坦區掠奪數以千萬盧布記的物資跟原材料,但是隨著俄國人的中亞控制權遭到破壞,過去的整個九月中,俄國政府僅僅從中國掠奪得到了不足三百萬盧布的物資。
現在,急速惡化的遠東局勢跟歐洲前線的‘慘勝’,已經為此傷透了腦袋的俄國,是到了該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頭兒,好訊息。剛才的槍聲你聽到了嗎,俄國人開槍鎮壓了遊行,好傢伙,數十人被當場打傷了。。。”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俄羅斯式服飾的黃面板人推門走了進來,大嗓門高喊了起來。從他的臉型上來看,他有著一些中亞血統,想必應該是回族出身。
“阿卜杜勒!”陳柏奇臉色驟變,衝著方才推門進來的大嗓門喊了一句,才壓低了聲音,“跟你說過了多少遍,為了你的腦袋,除了地下室跟確定周圍沒人,否則不許說中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