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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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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詩為證,《我長大了》:

終於被媽媽

從暖烘烘的被窩裡

趕了出來

偷偷望鏡子裡的鬍鬚

一個勁傻笑

像春天剛剛發芽的小草

悄悄摸出爸爸的剃鬚刀

掛著鼻涕

和我拉過勾拉過手的

鄰家女孩

一夜之間變的

像電影明星

見了我

就低頭紅臉

繞著道走

穿條發白的牛仔褲

膝蓋上的破洞

惹的對面的吊帶裙們

怪模怪樣

像看木偶戲

收到一個女孩的禮物

回家送給媽媽

媽媽笑笑地說

那不是頂針箍

那是叫做戒指的定情物

梅娘想到的是媽媽的叮囑。千萬不要讓男孩子碰你的胸,千萬不要讓男孩子碰你的屁股,千萬千萬不要讓男孩子動你小便的地方。媽媽送的四千萬,遺漏了千萬不要跟男孩子接吻這個一千萬。這大概是梅娘以後最喜歡和男孩子,乃至男人接吻的最初起因。

終於,梅娘獨特的個性、獨特的談吐、獨特的表達方式,引起了英雄的注意。當英雄從旁邊經過,或是找梅娘搭訕的時候,梅娘總是沒頭沒腦地自言自語:我是校花我怕誰,或者你等的人是我嗎?我是最漂亮的,你追我,不感到自卑嗎?我是最聰明的,你愛我不感到心虛嗎?我是最優秀的,你追我,不感到心滿意足嗎?擱海子這裡,非給梅娘加上一句,我是最刮(正確讀法為“恬”)不知恥的,你不感到肉麻嗎?

海子打斷梅娘說話的時候,被梅娘一個惡狠狠的白眼,加上一個惡狠狠一指禪,戳得冷汗淋漓。轆轆飢腸一個勁地叫喚,梅娘就是不建議吃早餐,說是要用故事把海子餵飽。

每一次接觸,都讓英雄感到英雄氣短,猝不及防。最讓英雄刻骨銘心的,是一次背誦英語。女孩子英語成績,一般要好於男孩子。剛剛接觸英語,怕忘記了讀音,班上有個男生,喜歡在英文後面,用相似讀音的漢字標明,比如嘴巴,英語讀mouth,他就在後面標個茅屎,可是偏偏他不會寫“茅屎”這兩個字,萬般無賴,就用“廁所”兩個字代替。第二天,老是提問,嘴巴英語怎麼讀?那個男生脫口而出:廁所!老師和全班同學先是愕然,而後鬨堂大笑。

梅娘是英語小組長,一個世界上小的,可以忽略不計的狗屁官。一個下午,快放學的時候,老師讓英語小組長們檢查單詞。英雄是最後一個。英雄最討厭的,就是背英語。背第一個單詞,英雄就卡了殼。梅娘問他:“書包”英語怎麼讀?英雄說,不知道。梅娘提醒他:“書包”英語讀Bag(百個),就是B……A……G。然後,要英雄到一邊再背,說背熟了再來。英雄撲在桌子上面,作睡覺狀。這種無理的舉動,惹惱了梅娘。梅娘呵斥他說,背不熟,不許回家。英雄發毛了,起身就對梅娘來了一句:揹你媽個BAG。然後揚長而去。梅娘也生氣了,衝英雄背影大喊大叫:有種別再理我。

梅娘氣勢洶洶地離開學校。想起英雄剛才那句,揹你媽個BAG,又好氣又好笑地偷著樂了。

早就遠離了下班的時間,路上,已經很少有行人。漸行漸遠的白天,在早起的月亮關照下,一頭栽下了地球。寂靜的背街上,昏暗的路燈,把梅孃的身影投射到有些損壞的水泥地上,鬼影子一般怪異無比,連自己的心跳,都聽得異常清晰。梅娘開始心慌。忽然,發現後面有隱約的腳步聲,梅娘不敢回頭。傳說中,走夜路是不能回頭的,聽見有人喊你,也不能應答。一回頭,說不定有鬼掐你脖子;一答應,說不定有有鬼把你擄了去。

梅娘心跳加速,腳步自然加速。哪知道後面的腳步,也加快了步點。就像有人學習打架子鼓,你是老師。你的點子,就是他的點子;你的節奏,就是他的節奏。梅娘心裡開始快節奏打鼓起來。再想起那段時間,街上有小流氓調戲單身女孩的傳聞,梅娘更是嚇的寒毛直豎。梅娘一路小跑起來,然後,乾脆改百米衝刺,猛然間,看到路邊有一個豬窩,如同找到了救命的稻草,一頭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