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能扇自己幾個耳光。
我一時間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笨拙的,弱小的,無知的應聘新人,我有點手足無措地:“對不起,我並不是那個意思,我……對不起……”
秦總淡淡笑了一下:“我懂你的意思。”
他還說:“只是,這事情我真的辦不到。”
我有些神不守舍地從秦總的辦公室裡走了出來,還沒走幾步,就接到了汪總的電話。他問我:“你去找秦月天了?”
我說是。
他幾乎是在那邊對我吼道:“你去找他幹什麼?你很喜歡自取其辱嗎?你神經啊!”
他從沒這樣對我說過話。
不管是身為汪總的時候,還是八點水的時候。
我被他這麼一罵,竟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我想對汪總說,我不想他走,不想他和燕少最後朋友也沒得做。我確實很神經,很丟臉,但我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微乎其微的一點點了。
誰讓我不過是一個不起眼的底層員工。
我不是趙安蒂,不是什麼豪門名媛,不是什麼有錢的官家小姐,林小瑩什麼都不是……
我靠在秦總辦公室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哭了,我只對汪總回過去:“你管我神經,我是我又不是你。我想幹什麼你管得著嗎?”
汪總在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
然後他說,對不起妹妹。
汪總說:“因為我任性,讓你這麼為難。但是汪漣冰,就是這麼不甘寂寞的一個人。”
我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看到秦總站在旁邊過道的一側,看著我。
見我看他,他別過眼,然後轉身往辦公室回去了。
我邁開腳步,往電梯間跑去。
我回到貿易公司的時候,小李子見我都吃了一驚,問我是不是哭過了。
我這種時候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人,只能埋頭不說話。
不過,我最不安心的是,我沒有見到燕少……
不知道他是生我的氣不現身,還是怎麼的,總之,我一直沒見到他出現。
一直到下班。
回家的時候,我發現奶奶在家等我。
一見我回去,就對我破口大罵,罵我狼心狗肺,六親不認,罵我害我弟弟,不得好死,總之怎麼難聽怎麼罵。
我本來心情就很糟糕,不勝其煩,拎著包就要走。
我奶奶就拉住我,非要我去警察局證明林志梁的清白,給警察說明他是正常回家的,並不是什麼小偷,要警察放人。
我奶奶威脅我:“你要是不去,我就告訴全天下人,你養鬼!”
我心裡的怒火一條條上竄,但偏偏也做不得什麼,這時候,我又接到了王總的電話,說他一個人在外面吃飯,想讓我過去。
我心想反正燕少也不忌諱我和汪總接觸,他現在也確實需要人陪,於是也不想和我奶奶多糾纏,草草答應了她的要求,就想走。
誰知道我奶奶得寸進尺,非要我現在就去警察局,否則就要把我和燕少怎麼怎麼樣公諸於眾。
我被她鬧得神煩,終於忍無可忍,把手一甩,指著門外:“好!你去說!你馬上去!你看看誰信你的話。”
我奶奶立刻一副要立即撒潑,就地打滾的模樣。
不過我心一橫,根本不吃她這套,我冷冷看著她:“你要是現在放了我,我明天就去警察局幫林志梁說兩句好話。如果你現在還要扯著我不放,我也跟你走,去警察局,告訴他們林志梁非但謀財,還想要害我的命!讓他把牢底做穿。你自己選!”
我奶奶一怔,但手卻鬆了。
這種時候,她那種欺軟怕硬的小人姿態就露了出來。她反而有點怯怯地對我說:“那你明天一定要去啊。你不去,我要來你們公司找你的。”
我根本不理會她餘下的話,已經朝樓下奔去。
汪總在一家燒烤館一個人吃燒烤。
我去的時候,他已經喝了不少酒。
不過他還算神智很清醒的告訴我,這裡的錫紙烤腦花是一絕,讓我無論如何都要來一份。還有,烤生蠔和秋刀魚也是不錯的。如果我喜歡素菜,烤茄子和烤芋頭甚至烤年糕都還算美味。
我見他說話什麼的似乎又恢復了往常,就笑著說:“你來多久了?”
汪總說:“兩小時了。”
我問:“下班就過來了?”
汪總反嗆我:“不下班過來,難道要上班的時候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