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立刻反問道:“你不是嗎?”
燕少很有些蠻橫無理地:“是又怎麼樣?難道我連一個死人都爭不過嗎?他已經死了,我還活著,你也活著。難道我們的活,都抵不過他的死麼?”
燕少說出這句話,我是震驚的。
因為曾經,汪漣冰也說過類似的話,大抵就是他身為一個活人,不能理解我為一個“死去”的燕少而堅守的動力在哪裡。
沒想到,時至今日,燕少竟然也說出了一模一樣的話。
那時候,我不能承認我是和燕少有關聯的,所以我也不能反駁阿冰。
但是今天,我是可以的。
所以,我說:“因為愛。”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喉頭是在顫抖的,我說:“因為我愛他,而我不愛你。不論我跟你如何接吻,擁抱或是依偎在一起,我依然是愛著汪漣冰,而不是愛你的。”
我這句話剛說完,燕少已經壓了下來。
他有些侵佔似的,報復似的咬著我的嘴唇。
他幾乎要捏碎襯衣的鈕釦,他抓著我的衣領撕扯,他說:“那我就幹到你忘記他為止!”
他繼續說,話語裡是無法解釋的瘋狂:“如果汪漣冰總是在你腦子裡,那我就把他強行趕走,把所有他存在的地方都挖空,把你的腦子挖空!”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我看得到他眼裡的妒忌和恨意,好像阿冰並不是他的兄弟,而是他的殺父仇人。
我在掙扎中抓到了一旁的檯燈,我什麼也不管,輪起來朝著燕少的背砸了下去。
我聽到了玻璃碎掉的聲音,燕少怔了一下,他直起身來看著我,眼神裡全是不可置信,然後,我清晰可見的,看到他眼裡慢慢染上一種受傷和悲憤的神色。
我還抓著檯燈的燈柄,並沒有放下。
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表情<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但是我看到燕少抿了一下唇,我以為他會咬掉自己的下嘴唇,我看著他緊繃的脖子和鎖骨,還有手臂和胸前憤怒的肌肉。
這之後燕少站了起來,踩著玻璃到浴室去了。
我看著他流血的背部,上面似乎還殘留著玻璃的碎片。
我整個人都呆呆地,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我給酒店前臺電話,用蹩腳的英語告訴對方我打碎了檯燈,需要請人來打整房間,另外還需要醫用紗布和消毒酒精。
燕少在酒店員工收拾地毯上的玻璃時出來了。他很冷漠地看著酒店員工,和對方用德語對話。
然後他拿起對方給他的酒精,自己用棉籤伸到後面去擦拭傷口。
酒店員工見此情此景,大致也知道我們是發生衝突了。
這晚上,燕少沒再和我說過一句話。
一瞬間,我們之間彷彿變成了比從前任何時候都更遙遠的距離。
他一直背對著我睡,搭著另一床被子。
清晨的時候我起床,看到他至始至終保持著昨晚上入睡前的姿勢,雙眼一直睜著,看著前方,面無表情。
似乎發現我在看著他,他又閉上了眼。
我們去森林的計劃取消了。
一直到中午,燕少也躺著沒動。
我餓得不行,只有自己到餐廳去吃飯,回來的時候,看到燕少叫了午餐到房間裡吃。
我們之間一句話也沒有。
我又坐了一會兒,問他,我們是不是要回國去了。
燕少彷彿沒有聽到我說話,或者說房間裡根本就沒我這個人。
他的冷暴力,讓我也覺得十分內傷。然而仔細想想,我才是真正傷害別人的人……
這一整天,我們就這樣無所事事地耗了過去。
燕少不是躺著睡覺,就是一個人低頭玩手機。眼神也沒投過來過。
我一個人蜷成一團,在沙發上窩著,看窗外的景色。
傍晚時分,我正打算自己去餐廳,房間門突然被敲響了。我開啟,看到有服務員推著晚餐的小車,還有人抱著玫瑰花,以及一個提著小提琴的男人。
他們一同進來,用同樣有些生疏的英文對我們說,酒店每日都會選一對情侶,送他們一個浪漫晚餐,有鮮花和小提琴手還有香檳,希望我們能相愛到永遠。
我心想這不會是燕少玩的把戲吧?
不過後來發現還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