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卻也遞給我一張紙巾,讓我擦眼淚。
這麼體貼的動作,卻讓我哭得更厲害了。
我心裡確實委屈,又有一腔憤怒說不出來。
我承認我為人處世確實有不對的地方,比如,我不應該潑鄧經理的開水,最多被他多揩幾次油,然後圓潤地躲遠點。又比如,不應該去和周佳穎爭鋒相對,應該等自己站穩腳跟再反擊。
但是,任誰被如此栽贓陷害,也會憤憤難平。畢竟,我沒有犯下過大罪。
我哭個不停,秦總似乎也有點拿我沒辦法。
他只有抱著紙巾盒,到了我旁邊來,就坐在桌子上,一張一張紙巾的不停遞給我,還給我舉著垃圾桶,供我扔紙巾團。
“好了,別哭了。”最後,他勸我道,“你要哭,下班我們找個地方哭吧。你想怎麼哭都可以,我陪你哭。”
我搖著頭,盡力抽著鼻子,想穩住自己的情緒。
我抽泣著:“我不會再到這裡來上班了。”
秦總嘆著氣,躬著身子勸我:“小瑩,別任性了。職場上,委屈誰都會受的。不經歷風雨,你怎麼會成長呢。周佳穎,要幹掉她,是很容易的事。”
秦總這句話,似乎在向我承諾著什麼。
不過我不喜歡別人去替我幹掉周佳穎。這個女人,如果可以,有一天,我要親手幹掉。再說了,秦總願意替我幹掉周佳穎,也是因為她沒什麼價值。如果我要秦總替我幹掉陸妍,他還會這麼爽快嗎?
我就繼續搖頭:“不,她走她的路,我也走我的路。這裡已經沒有我呆下去的價值了,我必須要走。”
秦總出奇的好脾氣,他問我:“你剛才不是都同意調崗的嗎,現在怎麼又說要走了?”
我還是哭,還是搖頭。
自從我在燕少的欺負下學會了哭之後,我就開始反覆運用這個新技能了。
秦總似乎終於忍無可忍了,他伸出了一隻手,放到了我的肩膀上,似在安慰我,又似在威脅我。
“真的不要再哭了,小瑩,你知道嗎?你這樣哭,讓人很想……抱住你。”
這句話湊了點效,我立刻停住了,抬著淚眼看秦總。
秦總的眼神,表達著和他言語一樣的意思,直白,且不掩飾某種*。
於是我收拾起心情,我對秦總說:“我可以不哭。但是我不要你抱我,我要去南川。”
我剛說完這句話,就看到秦總眼中的衝動和渴望立刻褪去,一種驚疑和凝重立刻出現在他的目光之中。
“你去南川幹什麼?”他的語氣重新嚴厲了起來,帶著重重的不可置信。
我說:“我研究了,目前集團進行得最順利的就是南川的專案了,我的人生規劃是做專案工程師。所以我想去南川做專案技術,一年後,我就可以考註冊土木工程師了。”
我言之鑿鑿地說完,秦總就黑著臉拒絕道:“不可能!你要想幹這個工作,本市也有適合的專案,你一個女孩子,去南川那種地方幹什麼?絕對不可能!”
秦總拒絕得這麼堅決,倒是令我意外。
我還以為他最多擔心一下我的選擇,就勉強同意呢。
可是我的態度也很堅決。
我說,我必須要去南川,否則我就要離開集團。我已經決定了,不可動搖。
秦總見我說成這樣子,禁不住苦笑:“小瑩,你是在威脅我嗎?”
秦總不這樣說,我還不覺得。他這麼一說,我倒覺得,還真有這麼回事……犯錯的人是我,要被離職的人是我,結果我倒是反客為主,來逼秦總給我合適的職務了。
秦總拿著紙巾,把我還掛在臉頰上的一顆淚拭去,他語氣中,帶著失望:“你就那麼不想跟我一起工作嗎?”
我惴惴地:“不是的……”
我堅持去南川,只是因為燕少要我去而已……
可是我還沒想好要解釋什麼,秦總已經再度伸手。
這一次,隔著紙巾,他摸著我的臉頰。秦總看著我,眉頭無奈地顰著:“小瑩,告訴我,去南川,你能照顧好自己嗎?”
我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有燕少在,我好像不擔心任何事。
秦總就嘆息:“可是我擔心。你一個女孩子,不適合在工地上跑。具體的原因,我不說,你也知道。你這樣的女孩,應該是在寫字樓裡當白領的……”
我看著秦總,眼神堅決。
“我要去南川,因為我有我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