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的要求,言辭十分懇切。
然而燕少只是闔著眼,不知道是在假寐,還是在思慮著。
小少一言不發地,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然而我卻看向了車窗外。
這裡是一條較為僻靜的街道,現在是晚上十點過,街上依然有零星的人在走動著。
保姆車算是個龐然大物,又因為帶著一個碩大而炫富的方向盤車標,非常引人注目。車窗是貼了最深度的防爆膜,因而外面的人看不到裡面的光景。
但饒是如此,還是有好奇的人把臉貼到車窗上,想要看清這外表豪華的房車裡面是什麼樣的內飾。
這舉動引起了小少的不愉快,他吩咐司機:“開車。”
車身徐徐開動的時候,小少到吧檯處到了兩杯果汁,遞給我一杯:“就這樣決定了吧,你現在就去找米競,問他需不需要助理之類的人。”
他說完這話,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燕少。
燕少此刻的頭也是朝著沙發躺椅的裡側偏著,只留一個美得摧古拉朽的臉頰輪廓給我們。他似乎睡著了一般,完全忽視了小少的吩咐。
這樣的舉動,在我們看來,就是默許了小少的意見。
我擔心這麼晚,米競已經睡了。
小少卻半是嘲諷的笑了一下:“睡了?米競哪個晚上不是花天酒地的玩通宵?”
見我還一臉愣愣的模樣,小少就不耐煩地拿走我的手包,尋找手機:“他現在應該還在倒時差,不可能睡的。”
說著,他就替我撥通了米競的手機。
米競果然是沒有睡的。
非但沒有睡,而且貌似還在什麼紙醉金迷的場所裡。
小少在一旁指揮我和他對話。就說我有點緊急的事情,想要立刻當面和他聊聊。
我的語氣惴惴不安,然而米競沒有拒絕,相反非常輕鬆的同意了。他幾乎反客為主,十分熱情殷勤地邀請我到他那裡去玩。
米競現在正在某著名的夜場裡。
他告訴我了他所在的包廂名稱,小少一個吩咐,房車把我載到了那裡。
小少吩咐我:“到這裡,我和我哥都不能進去了,我先把哥送回去養傷,然後再派車到這外面來等你。”
我正要走,燕少突然非常輕聲的喚了我的名字。
我忙到他面前去。
燕少回過頭來,他的眼神是十分虛弱的,然而他還是握住了我的手。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輕輕地捏了一下我的手。
我忍不住,跪下去,儘量輕巧地抱住了他。
燕少撫摸了一下我的肩頭,用極小的聲音囑咐我:“不要去打米競的主意。”
我不知道為什麼燕少堅決不同意我去偷米競的戒指。
那戒指是目前唯一可以救治他的藥。
我站起來身來的時候,看到小少別這頭,看著窗外。
小少送我下了車,我正要走,他又叫住了我。陰暗處,他對我嘆了一口氣:“算了,姐姐你不要去偷戒指了。”
我心想為什麼小少轉變這麼快,小少又說道:“米競性子還是比較兇,你去幹這事情,比較危險……我哥要知道,一定會怒的。”
小少突然抱了我一下,在我耳邊輕輕說道:“姐姐,四十一哥哥,他多愛你啊。”
說完這話,他就放開了我,朝車裡走去。
只剩我一人,久久不能消化掉最後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
我進了夜總會,去了米競的包廂外。敲門好一陣子,都沒人回應。
我只得自己開了門。
還沒進去,入眼就是一片烏煙瘴氣。
空氣中瀰漫著煙味、香水味、酒味,耳邊是極致妖嬈的歌聲,入眼盡是白花花的肩膀、長腿和纖腰。前方的長沙發上,晃眼一看,選秀一樣坐著一排風情萬種的女人。左側的吧檯上坐著一位長腿美女,正拿著話筒唱歌。
我面前的空地上,還有女人拿著酒杯,扭著腰走來走去。
我在尋找米競,可是這包廂裡全是女人,男人倒是一個也沒見到。
有個身穿抹胸超短裙的大波浪長髮女人,走到我身後,把門順手關上了,她壓根就沒有理會我,彷彿我是透明的一樣。
不僅僅是她,這屋子裡的女人,怕不少於十個,全都把我當成透明,各玩各的。
我像是進入了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正侷促著,身後突然有一隻手搭上了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