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想著這樣倒是大家都得利,她即使要找房子,也不是立即就能找到,遂頷首答應。
雲歌在長安城內轉悠了一下午,卻因為人生地不熟,這場人命案又似乎牽扯的人很不一般,被問到的人經常前一瞬還談興盎然,後一瞬卻立即臉色大變,搖著手,只是讓雲歌走,竟是什麼有用的訊息都沒有打聽到。
雲歌無奈下只好去尋許平君,看看她那邊可有什麼訊息。
黃土混著麥草砌成的院牆,不少地方已經裂開,門扉也已經破裂,隔著縫隙就能隱約看到院內的人影。
雲歌聽到院內激烈的吵架聲,猶豫著該不該敲門,不知道敲門後該如何問,又該如何解釋。
看到一個身影向門邊行來,她趕緊躲到了一邊。
“我不要你管我,這些錢既然是我掙的,我有權決定怎麼花。”許平君一邊嚷著,一邊衝出了門。
一個身形矮胖的婦人追到門口哭喊著:“生個女兒倒是生了個冤家,我的命怎麼這麼苦?餓死了也好!一了百了!大家都給那個喪門星陪葬才趁了你的願。”
雲歌打量了一眼婦人,悄悄跟在了許平君身後。
許平君跑著轉過牆角,一下慢了腳步,雲歌看她肩膀輕輕顫抖,顯然是在哭泣。
不過一會,許平君的腳步又越來越快,七拐八繞地進了一個僻靜的巷子,猛地頓住了腳步,盯著前面的店鋪半晌都沒有動。
雲歌順著許平君的視線,看到店鋪門扉側處的一個“當”字,也不禁有些怔。
許平君呆呆站了會,一咬唇走進了店鋪。
雲歌隱在門側,側耳聽著。
“玉佩的成色太一般了,雕功也差……”
雲歌苦笑著搖搖頭。她雖從不在這些東西上留心,可三哥在衣食起居上不厭求精,所用都一定要最好中的最好,那塊玉佩就是比三哥的配飾都只好不差,這個店主還敢說成色一般,那天下好的估計也沒有了。
……
店主挑了半點錯,最後才慢吞吞、不情願地報了一個極其不合理的價錢,而且要是死當才肯給這個價錢,如果活當連三分之一都沒有。
許平君低著頭,摸著手中的玉佩,抬頭的一瞬,眼中有淚,語氣緩慢卻堅定,“死當,價錢再增加一倍,要就要,不要就算。”
……
雲歌看到許平君拿著錢匆匆離去,已經約略明白許平君要拿錢去做什麼。
仔細地看了看當鋪,把它的位置記清楚後,重重嘆了口氣,腳步沉重地離開。
腦中思緒紛雜,卻一個主意也沒有。如果是二哥,大概只需輕聲幾句話,就肯定能找出解決的法子,如果是三哥,他馬蹄過處,管你是官府還是大牢,人早就救出,可她怎麼就這麼沒有用呢?難怪三哥老說她蠢,她的確蠢。
回到客棧時,天色已經全黑,她看到孟珏屋中的燈光,才想起答應過孟珏給他做晚飯,雖然一點心緒都沒有,卻更不願意失言。
正挽起袖子要去做菜,孟珏推門而出,“今日就算了,我已經讓客棧的廚子做了飯菜,你若沒有在外面吃過,就一起來吃一點。”
雲歌隨孟珏走進屋子,拿著筷子半晌,卻沒有吃一口。
孟珏問:“雲歌,你有心事嗎?”
雲歌搖搖頭,夾了筷菜,卻實在吃不下,只能放下筷子,“孟珏,你對長安熟悉嗎?”
“家中長輩有不少生意在此,還算熟悉,官面上的人也認識幾個。”
雲歌聽到後一句,心中一動,立即說:“那你……那能不能麻煩你……麻煩你……”
雲歌自小到大,第一次開口求人幫忙,何況還是一個認識不久的人,話說得結結巴巴,孟珏也不相催,只是微笑著靜聽。
“你能不能幫忙打聽一下官府會怎麼處置劉病已,有沒有辦法通融一下?我……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雲歌本來還擔心著如果孟珏問她為何要關心劉病已一個陌生人,她該如何說,因為現在的情形下,她不願意告訴別人她和劉病已認識,卻不料孟珏根本沒有多問,只是溫和地說,“你不是說過我們是朋友了嗎?朋友之間彼此照應本就應該。這件案子動靜很大,我也聽聞了一二。你一邊吃飯,我一邊說給你聽。”
雲歌立即端起碗大吃了一口飯,眼睛卻是忽閃忽閃地直盯著孟珏。
“劉病已得罪的人叫李蜀,這位李蜀公子的父親雖然是個官,可在長安城實在還排不上號,但是李蜀的姐姐卻是驃騎將軍、桑樂侯上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