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劍,你還帶在身邊?”德勒慢慢走到了阿西亞的身邊。
夜幕下,黃金短劍上幽藍寶石折射出的光似乎可以通靈。阿西亞站在窗前,就著月光呆呆地望著這把劍,也不知道看了多長時間,連德勒走到她身邊都沒有察覺。
“父親。”阿西亞轉過頭,對著德勒笑了笑,這笑容讓德勒覺得心疼。
“我還以為它早就不見了呢。”德勒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把它丟了吧,阿西亞。”
“不行!這是狄斯留給我唯一的東西。”阿西亞堅決地說。
“你忘了是誰害我們這幾年來顛沛流離的了嗎?親愛的。況且你也再也回不去埃及王宮了,幹什麼還要留著它呢?或許它的主人早已經不記得你了。”
“不會的!”阿西亞搖頭,“我不相信當初是狄斯害的我們,而且他也不會離棄我,我們曾在神前盟誓過。”
“是嗎?”德勒淡淡地一笑,“可是都已經三年過去了,你怎麼知道在這三年裡他沒有愛上別人,沒有對別人說過同樣的話?如果他還愛著你,那麼現在他人在哪兒呢?”
“不會的,父親,”阿西亞像小時候一樣圈住了德勒的脖子,把頭埋進他的懷裡,“我不相信狄斯會是那樣的人,絕對不相信。”
德勒輕輕地摟著她,用下巴抵著她的頭,“一切都會過去的,親愛的。”這句話是說給阿西亞聽的,又何嘗不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狄斯,真的忘了我了嗎?不會的,你曾經那麼真誠地在神前向我發誓,我應該相信你的是不是?可是,可是你為什麼這三年來都沒有找過我?我思念你的時候、危險的時候你在哪兒?你在哪兒啊?
為什麼?為什麼?狄斯!!!
狄斯端著酒杯的手忽然一陣哆嗦,紅色的酒液從杯子裡潑灑了出來。
“怎麼了?狄斯,”阿爾辛諾轉過頭,“你怎麼心神恍惚的。”
“沒什麼,阿爾辛諾。”狄斯望了她一眼,報以一個輕輕的微笑,他總不可能告訴她是因為剛才他感覺自己的心忽然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刺了一下吧。
“沒事就好,今天可是新王登基的日子,各國的使節都在,你別這麼心不在焉的才好。”阿爾辛諾說著,伸出手來放在了狄斯的臉頰上,他還是憔悴了。這三年來,自己一直陪在他身邊,看他為了尋找阿西亞和害死他母親的兇手日夜操勞。難道就不能把他們給全忘了?你能找到阿西亞嗎?辛提卡納別的不行,但這件事他一定比你的動作要快,而且你也沒有他這麼狠;你又能找到當年的殺母仇人嗎?呵呵,我可憐的,最最心愛的人啊,覺悟吧,你要找的都是你永遠也見不到的人。只有此刻陪在你身邊的人,才是實實在在的、真實的、永遠愛你的人。
“新王登基關我們什麼事?”狄斯慵懶地笑了,伸直了端著酒杯的手,放在軟塌上,“阿多尼斯一生下來就註定了這一天遲早會來,真是一點懸念也沒有的遊戲。”
“遊戲還沒有結束,你怎麼知道會沒有懸念?”阿爾辛諾把玩著手裡的酒杯,若有所思地說。
狄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隔著人群向阿多尼斯那邊望去。年輕的法老打扮成阿蒙神的模樣,以太陽神之子的身份接受各國使節的朝拜。他頭戴象徵上下埃及統一的紅白王冠,雙手交疊握著黃金權杖——不愧是阿多尼斯啊,狄斯在心裡輕嘆,的確有著旁人難及的王者之風,呵呵,年輕而氣盛的埃及王。
“阿多尼斯這陣子可有得忙了。”阿爾辛諾輕笑道,“等著覲見的使節都排到殿外去了。”
“不過是些來探我埃及虛實的逐利之徒,個個心懷鬼胎。”狄斯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
“也不全是這樣的。”
“哦,當然咯,”狄斯扭頭望了她一眼,笑道,“也有不少人是衝著阿爾辛諾公主遠播的豔名而來,想一睹佳人的風采。”
“呵呵呵呵,”阿爾辛諾嬌媚地用羽扇掩面而笑——除了法老阿多尼斯,阿爾辛諾公主是這新王登基大典上最為重要的人物,因為同阿多尼斯一樣,阿爾辛諾的母親也貴為埃及王妃,嫡出的她同樣有著埃及王位的繼承權。倘若他日阿多尼斯無子而亡,那麼阿爾辛諾理所當然就會成為下一位法老。她時年二十一,風華絕代,又貴為富庶之國埃及的大公主,其豔名對各國的王孫貴族來說早已是耳熟能詳。今天她穿著綴滿珍珠和黃金的白色長裙,頭戴著銀冠,上面有她的女神伊西斯的頭飾——一條盤曲的優雅的靈蛇。她的臉上塗著一層甘松香,顯得甜美而嬌柔,雙眼用濃重的銻粉幾乎勾到了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