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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他還在滔滔不絕。我關了錄音,疲憊的看著他亢奮的在那裡口若懸河的描繪那個雜交的未來。一般人很難一口氣說好幾個小時還保持興奮——顯然他不是一般人。記得在做前期調查的時候,他某位親友對他的評價還是很精準的:“我覺得他有邪教教主的潛質。”

第七篇《飛禽走獸》

她是非常特殊的一個案例。至今我都認為不能稱之為病例,因為她的情況特殊到我聞所未聞。也許是一種返祖現象,也許是一種進化現象,我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麼,甚至我對這個案例成因(可能,我不確定)的更深入瞭解,也是在與她接觸後兩年才進一步得到的。

從我推門,進來,坐下,到拿出錄音筆,本子、筆,擺好抬頭看著她,她都一直饒有興趣的在觀察著我。

她是一個19歲看上去很開朗很漂亮的女孩。感覺就透著率真,單純。直直的長髮披肩,嘴巴驚奇的半張著,充滿了好奇的看著我。容貌配合表情簡直可愛的一塌糊塗。

當我按下錄音鍵後發現她還在直勾勾的盯著我時,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我:“呃……你好。”

她愣了一下,回了一下神:“你好。”然後接著充滿興趣的盯著我仔細看。

我臉紅了:“你……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她似笑非笑的還是在看:“啊?什麼?”

我:“我有什麼沒整理好或者臉上粘了什麼嗎?”

她似乎是定睛仔細看了下我才確定:“沒啊,你臉上什麼的都沒有。”

我:“那你的表情……還有那麼一直看著我是為什麼?”

她笑出聲來了:“真有意思,我頭一次看蜘蛛說話哎!哈哈哈!”

我莫名其妙:“我是蜘蛛?”

她徹底回過神來了,依舊毫不掩飾自己的驚奇:“是啊。”

我:“你是說,我長得象蜘蛛嗎?”

她:“不,你就是。”

我愣了下,低頭翻看著有關她的說明和描述,沒看到寫她有痴呆症狀,只說她有臆想。

她:“不好意思啊,我沒惡意,只是我頭一回見到蜘蛛。說實話你剛進來我嚇了一跳,有點怕,但是等你關門的時候我覺得不可怕,很卡通,那麼多爪子安排的井井有條的,擺本子的時候超級可愛!哈哈哈哈!”看她笑不是病態的,是真的忍不住了。

我:“我在你看來是蜘蛛嗎?”

她:“嗯,但是沒貶義,也不是我成心這麼說的。其實我知道你們覺得我有病,可是我覺得我沒病。”她停了一下壓住了下一輪笑聲才繼續:“我也是幾年前才知道只有我這樣的,我一直以為大家都是這樣呢。”

我:“你是什麼樣的?”

她:“我能把人看成動物。”

我:“每一個人?”

她:“嗯。”

我:“都是蜘蛛嗎?”

她:“不,不一樣。各種各樣的動物。”

我:“你能講一下都有什麼動物嗎?”

她:“什麼動物都有。大型動物也有,小型動物也有。昆蟲還真不多,蜘蛛我是頭一次見,覺得好玩兒,所以剛才沒臉沒皮的傻笑了半天,你別介意啊。”

面對這麼漂亮可愛的女孩我怎麼會介意呢,要介意也是對別人介意嘛——比方說我們院的領導。

我:“我不介意,但是我想聽你詳細的說說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現在的她終於表情平靜了很多:“我知道你們都不能理解,覺得我可能有病,但是我不怕,大不了說自己看人不是動物就沒事兒了。我覺得你沒惡意,那就跟你說吧:我小的時候,從我記事兒的時候就是這樣了。我看到的人,是雙重的,如果我模糊著去看,看到的人就是動物,除非我正式的看才是人。你知道什麼是模糊的看吧?就是那種發呆似得看,眼前有點兒虛影兒的感覺……”

我:“你指的是散瞳狀態吧?”

她:“散瞳?可能吧,我不熟你們那些說法,反正就是模糊著看就成了。大概因為我從小就是這樣,所以沒覺得怎麼可怕。但是找了不少麻煩。我們小學有個老師,是個翻鼻孔的大猩猩!哈哈哈哈, 他上課撓後腦勺的時候太逗了,他還老喜歡撓,哈哈哈!我就笑,老師就不高興。那時候小,也說不明白,同學問我為什麼笑,我就說大猩猩撓後腦勺多逗啊,結果同學都私下管那個老師叫大猩猩,後來老師知道了,找了我爸去學校,很尅(音kei)了我一頓。回家的路上我跟爸爸說了,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