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木布汗詫異,嶽託怎會不告而至。
“是逛集市還是來我這裡?”
“小人不知!”
說話的功夫,嶽託率二三十親兵直奔王府,一路氣勢逼人。
擁擠的街道自然讓出一條道路,桀驁不馴的漠北蒙古人也知道對女真人退避三舍。
汗帳騎兵急報,等嶽託到達時,俄木布已在門外相迎。
不似往常的和藹,嶽託表情嚴肅,簡單招呼完後,兩人並肩走入王府。
嶽託一副興師問罪的姿態,坐等後沒寒暄幾句,發問道:“大汗,我大金對你土默特部如何?”
俄木布汗緊張,手心冒汗,答道:“大金對我土默特部有再造之恩。”
嶽託的言辭犀利,厲聲詰問:“既然如此,大汗為何私會漠北蒙古,要與我大金為敵。”
“哪會如此?絕無此事!”
俄木布汗心中顫抖,臉色蒼白。
“我聽說大汗想將烏蘭公主嫁給漠北蒙古車臣汗的兒子,大汗是覺得漠北蒙古比我大金更值得親近嗎?兩年前你們顛沛流離之時他們可什麼也也沒做。”
嶽託難得一見表情憤怒,好像這件事讓他丟盡了臉面。
到了這個地步,只能是一條路走到底了。俄木布汗矢口否認道:“誰向貝勒私告此事,胡編亂造挑撥你我關係,當誅殺。我已一年未和漠北蒙古來往了。”
嶽託譏笑,說:“我聽說漠北蒙古的使團一個月前來到歸化,現在還在大汗的軍營裡。”
俄木布汗強自掩飾驚慌,說:“近來多有漠北蒙古人來歸化,都只是在此地與漢人進行交易,哪裡有什麼使團?奸佞小人在挑撥土默特和大金啊,貝勒難道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嗎?”
“大汗敢讓我進軍營一搜嗎?”嶽託似乎胸有成竹。
俄木布汗臉色變得極其難看,半晌沒有接話。
嶽託盯住俄木布汗的雙眼,目光冰冷,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過去。
“大汗敢讓我搜嗎?”他一字一頓,底氣十足。歸化城郊只有三千多女真騎兵,但多爾袞的大軍在近在咫尺的河套。
空氣似乎也凝固了。
半晌後,俄木布吞吐說:“貝勒堅持要搜,我自然服命,若是搜不出什麼,還請貝勒還我一個清白。”
嶽託眼神中訝然一閃而過,忽然又轉換口風,語氣柔和說:“我自然是相信大汗的。只希望土默特人與大金友好莫要三心二意,有些部落只能共富貴,落魄的時候不見身影。”
“貝勒請放心,土默特人必然不會背叛大金。”
劍拔弩張的氣氛緩和下來,嶽託似乎真的相信了俄木布汗的話,倒是俄木布汗心不在焉,有一句沒一句的回應。
聊到接近晌午,嶽託告辭離去。
臨行之前,他突然問:“聽說烏蘭公主尚沒有婚約,難道大汗不想與大金再親近一份嗎?”
俄木布汗驚愕。
等他反應過來,嶽託已出門而去。
樹欲靜而風不止。
嶽託離去沒多久,俄木布汗立刻下令召見翟哲。
進了王府後,翟哲跪拜行禮。
俄木布汗臉色陰沉,說:“你估計的沒錯,果然有人向女真人報了信,嶽託已來找過我了。”
“大汗,有些人一向對女真人親近,恐怕早已經不把自己當錯土默特人了。”
俄木布汗知道翟哲在說誰,但他不想談論此事。
“現在還不能確定是誰洩露了訊息,不要妄下定論。唯一可惜是嶽託小心謹慎,沒有上鉤,要不然倒是可以當面打他一個嘴巴子,也讓他們收斂收斂。”錯失了機會,他還覺得惋惜。
原來前些日子,翟哲暗自向俄木布汗提醒過此事,漠北使團已轉移到他處,挖好了坑想讓嶽託跳,沒想到他沒有上鉤。
嶽託竟然沒有搜尋軍營,翟哲稍稍有些意外,這個人比他想象的中聰明,但並不影響他的計劃。
“必須讓漠北使團儘快離開,留在歸化終究夜長夢多。”
俄木布汗今天有些被驚嚇到了。翟哲之前的說法讓他將信將疑,現在他才知道女真人的眼睛真的瞄上了使團,關鍵是還不能確定誰是內線,當然那個古祿格的嫌疑最大。
如果漠北使團的人折在歸化了,土默特部落也沒辦法向車臣汗交代。
“公主的婚事怎麼辦?”翟哲揚起頭。
這句話正好戳中了俄木布的心思,他想起嶽託臨走時說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