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虜壓迫的佇列一動;女真弓箭手再站在原地有可能被明軍狙殺;紛紛上馬退卻。
離江岸邊五六里潮溼的土地上;明軍與清兵像兩條堅硬的鋸齒條在相互拉動;接觸如磨盤在碾壓**。如果僅以步卒對步卒;雙方實力相當;可能僵持的般天黑也無法分出勝負。
但清兵有幽靈般的騎兵弓箭手。
哪裡只要出現一旦鬆動;數千騎兵弓箭手就會想問道異味的蒼蠅蜂擁而至;密集的長箭射向劃開的傷口。
金聲桓疲於奔命;命後續的兵馬跟上;以人數彌補戰場中的缺陷。
明軍像擠牙膏一點點上岸;數萬士卒在江面整裝待發。
正面戰場二十幾里長;十里寬;容不下過多的人馬;金聲桓和張天祿都不敢貿然讓大軍全部過江;萬一崩潰;會損失慘重。
戰場的形勢對明軍很不利;翟哲在戰船上穩如泰山。如果金聲桓和張天祿面對清兵連一兩個時辰也堅持不來;他們不配得到大將軍的尊重。軍中崇尚強者;機會留給有能力的人。
張天祿和金聲桓不是庸將;否則不會一個成為清廷的徽寧池提督;一個是江西總兵。
清兵抓住一切機會撕裂明軍的戰陣;金聲桓和張天祿不停的調集援軍填補缺口。鋸齒交接的地方屍體一點點累積起來;形成一堵隆起的土牆。
一個時辰後;戰事膠著;清兵佔據優勢;但始終無法徹底壓倒明軍。
東邊的田間官道;一個斥候縱馬狂奔;到勒克德渾面前下馬稟告:“龍王廟被明軍突破;兩萬明軍正在登岸。”
那是左若的突破的方向;速度比勒克德渾想象的要快;比翟哲想象的也要快。龍王廟離漢陽四十離地;明軍完全登陸會在兩個時辰內趕過來。
勒克德渾看看正前方的戰場;再遠眺江心密密麻麻的戰船;下令:“猛攻
這是金聲桓打的最慘烈的戰爭;他沒想到自己的部下也能對女真人保持如此強悍的戰力。張天祿比他沉穩的多;他曾在徽州府與翟哲交過手;最能直觀比較明軍與清兵的實力;這支清兵遠不如左總兵的部眾可怕。
江北的斥候和信使一刻不停;戰局又堅持不到一個時辰;勒克德渾領兵退去;因為左若來援的速度再次超越他的預測。
八萬明軍在未時全部過江。
金聲桓和張天祿收拾戰場;兩人共損失了兩千多士卒;清兵的損失只是他們的兩成。雖然戰果不能讓勒克德渾如意;但勉強達到了他的目的。
大軍在漢陽城西立寨;數以千計的船隻連夜運送物資。
勒克德渾領兵三萬五千在漢陽城東牛皮嶺駐軍;守住通往孝感的退路;與堅守漢陽的佟圖賴互為犄角。
漢陽攻防戰正式拉開帷幕。
漢陽與武昌只隔一江;明軍輸送物資方便;唯一的缺陷是在江北沒有堅城據點;一旦久攻不下;軍心懈怠;會給清兵可乘之機。就像多鐸在杭州城下的慘敗。
僅在漢陽一地;明軍對清虜雖然有優勢;但並不明顯。洪承疇近乎集湖廣所有的力量來應對翟哲的攻勢。
翟哲只在江北過了兩日;又回到了江南的武昌城。
攻城的戰事交給左若指揮;漢陽城一看便知不是一日兩日可以攻下來;而且湖廣之戰的突破口;很可能不在漢陽。
柳隨風不斷從湖廣傳來訊息。
商盟已經把十萬兩銀子已經交到堵胤錫的手裡。
何騰蛟從武昌府鎩羽而歸後;柳隨風不敢再留在長沙府;而是跟隨堵胤錫西上夔東;迎忠貞營東下。何騰蛟指望不上;翟哲把希望放在堵胤錫身上;柳隨風留在堵胤錫身邊;便於兩人通報訊息。
湖廣重兵集結漢陽;荊州空虛;忠貞營正好可以繼續去年未完備的功業;一雪前恥。
忠貞營殘兵八萬加上馬進忠兩萬兵馬;堵胤錫擁有的實力比翟哲差不了多少;甚至還要強於何騰蛟。何騰蛟看不上忠貞營;讓堵胤錫佔了個便宜。但忠貞營不像何騰蛟招募的兵丁那麼聽話;堵胤錫苦處在於;他沒有足夠的糧餉養這麼多兵馬。
何騰蛟回到長沙府後;第一件事就是斷絕了堵胤錫的糧餉。湖廣總督府沒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阻止堵胤錫攻打荊州;唯有使出各種陰招來拖後腿。
接到柳隨風的密報;翟哲親筆給堵胤錫寫了一封信;與對何騰蛟的態度截然不同。
“忠貞營糧餉一事;我會略盡綿力;只盼牧子兄能督大軍在攻取荊州;渡過眼前的難關;……”
十萬大軍的餉銀不是小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