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不耐煩和兇悍。
“這樣的鳥不該關在籠子裡!”
王林緊接著話頭,說:“這兩隻海東青已被馴化,王爺可任意驅使!”
說話同時,他伸手拉開木柵欄上的門栓,兩隻海東青邁步走出來,聽王林口哨振翅直上九霄。
兩隻海東青在王府上空盤旋三四圈,王林的口哨突然變得十分尖銳,兩隻海東青如重物墜地般從空中落下,帶出一陣風聲,立在木籠上搖搖晃晃。
風拂臉,翟哲大喜。
善攻者能飛九天之上,善守者能藏九地之下。這樣的猛禽讓他如何不愛。
“只需有人隨我熟悉十幾天,便能掌握這兩隻神鳥的習性!”王林笑容滿面,說:“只是這兩隻神鳥無肉不食!”
柳隨風偷看翟哲的神色,又說一遍:“恭喜王爺!”
翟哲伸手撫在雄性海東青頭頂的一撮白毛上,他見那雄性海東青眼神銳利,但最終還是沒有動彈,任由他手掌觸及羽毛。
“好鳥!”
翟哲讚歎,他目光與海東青目光對視,問身邊的王林:“你從遼東來,家中可有旁人?”
“我本是遼東漢人,妻小都帶在身邊南下,只有一個小妾被正紅旗的貝子搶過去了!”王林言語中掩飾不住恨意。
“嗯!”翟哲略一沉吟,道:“既然你在遼東無牽無掛,就留在江南,你是商人,江南和江北隔著一條江,有著做不完的生意!”
王林大喜,道:“多謝王爺!”
那個小妾是他心愛的女人,但他到江南進獻寶物可不僅僅是因為仇恨。
江南和江北隔著一條江,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買賣。只有經過大將軍府准許的客商才能在長江水道中出沒,否則一旦被巡邏的兵士抓住,不但貨物要被沒收,連性命也難保。
晉王特准他在長江沿岸行商,把江南的棉紗、綢布甚至糧食等物販運到江北,那就是數不盡的錢財。
世人皆有所好,所以沒有拍不了的馬屁,只有想不到的主意。
天下皆知晉王不好美色,不缺金錢,所以往往有想攀關係的人,找不到門路。王林卻撓到了翟哲的癢處。
翟哲不僅是喜歡海東青的兇猛威武,海東青既然是滿人的圖騰,他馴養一對在王府中,心中也舒坦。
自這一對海東青到晉王府後,先是有兩個親兵馴養,到後來翟哲親自餵食,偶爾也會帶這兩隻大鳥出南京郊外轉一轉。可惜江南不是草原,他無法體會到狩獵的快感。
江南士林的目光注視他的一舉一動。他在南京郊外之走過兩次,民間便有傳言,說晉王驕奢跋扈,玩物喪志,不思進取,不想北伐,只知道搜刮民脂民膏,鬥鳥為樂。
柳侍郎府。
一輛馬車停在門外。
一個年輕人走進大門東張西望,他心中早有準備,但也沒想到柳隨風的府邸如此簡陋。
老僕從引著柳隨風走出來。
那年輕人行禮,口中呼應:“叔叔!”
“泰熙,你來南京了?”
柳隨風連忙招呼柳泰熙走入堂屋,老僕從倒茶。柳府雖然簡陋,但從不缺好茶。
兩人坐著閒聊,柳泰熙說起紹興府的事情請教。大約半個時辰後,柳泰熙問:“叔叔,近日可聽見什麼傳聞?”
“什麼傳聞?”
柳泰熙壓低聲音,道:“江南、浙江各地近日對大將軍的風評可是非常不好,各地都言大將軍取下湖廣後貪圖享樂,連襄陽城也不攻了。“
柳隨風臉上的擔心的神色一閃而過。
都是那兩隻鳥惹的禍!
他曾經也生過效仿魏徵勸諫晉王想法,但深思熟慮後還是打消了這個主意。
“都是胡言亂語,晉王怎麼可能失去進取之心!”柳隨風嗤之以鼻。
晉王鬥鳥被批判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在於今年徵兩稅的政策激起了士林的反對。從去年實施新政時,江南士林就已經有反對晉王的聲音。今年開海禁,徵兩稅,無一不是在鄉紳望族身上扒皮,漸漸掀起一波小高氵朝。
柳泰熙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你只管做好你的知府,朝廷沒有聲音,晉王沒有動作,你就當沒聽見!”
“小侄知道了!”
柳泰熙沉吟片刻,道:“還有一件事,我從紹興來南京,途徑杭州。我那個兄弟執掌破虜號,聽他說胡家正在隱藏了一個巨大的秘密,關係到商號的興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