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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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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大哥(管志謙改名郭民),不瞞你說,我不是幹這種活的人,原來在研究所工作,研究化工技術的。我們的所長欺侮我老婆,我一氣之下捅了他一刀,不知他死活如何。我跑出來了,公安局在通緝我。我只好跑到這遙遠的鬼地方,托熟人介紹才留下,混口飯吃。我在打聽,如果所長沒死,我打算回去投案自首;如果所長死了,我就不敢回去了。大哥,你有經驗,你看我該如何辦?”王輝一臉誠懇的樣子。

“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殺人划不來。只要你老婆對你忠誠,你可以把那個傢伙揍一頓,教訓、教訓不就得了,幹嘛使自己處於這種不利境地。我跟你不一樣,我是有深仇大恨啊!我被當地的幹部整得家破人亡,十幾口人,只剩下我和一個堂妹,他們還不放過,要斬草除根。我只好跑到這兒來了。”

“那你打算以後怎麼辦?不回去了?”

“回不去啦!”

“你又沒殺人,怎麼不回去?回去告他們去。”

“我也殺了人,比你殺的還要多。我把他們都幹掉了。”

“你在懵我。你是個好人,不會殺人的。”

“哎!講起來你不會相信,不說了。你是個有知識的人。你給我說說,人為什麼那麼壞?有錢人欺侮窮人,有權的人欺侮沒權的人。咋搞的,世道好像變了。我在廣東打過工,老闆把工人看的連狗都不如;那些打工妹受的罪、受的苦誰知道?誰管過?我他媽的一氣之下把工廠給燒了。我也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過一天是一天。公安局要是把我抓住了,我就統統講出來,大不了殺頭,我也活夠了。”

“你別吹牛,你一個人殺幾個人是不可能的,殺了人又跑掉更不可能。看!你身上一點傷也沒有。我捅所長,還被他踢了一腳……”

“我當然不是拿刀子一個一個去捅。我是請他們吃飯,‘轟’!把他們都炸死了。”

“那你不在場嗎?怎麼沒有受傷?”

“我說酒不夠去打酒,叫人幫忙把他們炸了。”

“啊!那幫忙的人肯定被炸死了。”

“什麼肯定被炸死了!活人難道被尿憋死,不能想想辦法?”

“那個人還在當地?公安局沒有查出來?”

“公安局去了很多人,他們說我也被炸死了,不查了;公安局說爆炸案是我乾的,但沒有證據。幫我的人他們也問了,但是沒有問出來。”

“要問出來就壞了。你連累了人家,查出來要殺頭的。”

“我連累了她?瞎說。她是我的相好。我們在廣東打工時認識的。她給老闆提意見,要求改善工作條件,加強勞保,增加工資,被老闆僱傭的打手關了緊閉,老闆還*了她。我是為她報仇才同她一起燒工廠的。她和我回到我們村裡,我們結婚了。村裡說我們沒領結婚證。沒領結婚證補領不就得了。我們在外打工聽說沒領結婚證同居的多著呢!為什麼偏偏管到我們頭上?哪知道是個大陰謀。他們把她搞到縣裡。她嚇壞了,以為燒工廠的事被發現了。縣裡一個政法部門的頭,是村長的妹妹,威脅她說只要她嫁給她的侄子,就什麼事也沒有了。我的相好知道她侄子是個傻子,個頭又小,不會同她過夫妻生活,想等風頭過後再提出離婚,同我正式領結婚證結婚,哪知道村長那老鬼當晚就*了她。要不為這事我也不會和她炸人。”

“她知道你逃到哪裡去了?你們今後有什麼打算?我看你們不如去投案自首,把受到的種種屈辱統統講出來,爭取寬大處理。我就準備回去,他們愛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你那件小事算得了什麼!我可是炸死了6個人,回去準沒命的。要是早知道,把村長殺了或廢了,我們就去投案自首。殺人太多了,誰也不會饒我們的。”

死不瞑目 七

東海市公安局幹警押解管志謙乘坐的列車在東北平原、華北平原上風馳電掣般奔跑著,兩天兩夜即到東海市。萬國玉副局長特別交代,要前去執行任務的幹警給王輝買一張軟臥票,讓他很好休息一下,因為他太累了。二十多天時間裡,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已改名換姓的管志謙,以打工者身份同他周旋了一個多星期,查清了這起爆炸案的來龍去脈。半個月中他每天只能睡三四個小時,有時徹夜不眠。但是,在這舒適的軟弱車廂裡,他同樣難以入眠。白天,同事們來到軟臥車廂,向他祝賀,轉告他說,奉市委、市政府的命令,公安局可能要給他記功,可是他怎麼也高興不起來。為了不掃同事們的興,他強裝微笑,不瞭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