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之差,便是天差地別。
黑猴冷笑不止,說道:“老祖,猴爺有句話告訴你。”
煉魂老祖面色已經頗為難看,說道:“什麼話?”
黑猴說道:“當時著作劍氣碎虛篇的時候……他們兩個還只是真仙大圓滿。”
“還只是真仙?”
煉魂老祖如遭雷擊,他看著手中的劍氣碎虛篇,忽然覺得極為可笑,可笑自己當了至寶,鑽研數千年,為自家突破天仙之後的路子作了調整。
原來這劍氣碎虛篇本就是滿篇胡言亂語。
可想而知,即便自己順利飛昇而去,也必然要走上彎路歧途,無法得證大道。
“不可能,這其中無數玄奧……”
“也容易,不過就是把古往今來許多典籍裡最為玄妙的語句東湊一句,西拼一句,加上史上記載的某些天仙飛昇時的異象,或是飛昇遺言,將這些整合起來,也即是劍氣碎虛篇。以我兄長馬師皇的淵深學識,要把這些互不關聯的語句異象整合起來,視作一部天仙典籍,其實並不難,何況只是欺瞞你這個尚未入境天仙的煉魂老祖?”
煉魂老祖渾身一震,以他如今天仙感悟,再度回想,便發覺那劍氣碎虛篇,竟是漏洞百出。他面上立時陰沉,良久無言。
“怪了。”黑猴撓了撓滿是毛髮的下巴,自語道:“按說到了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氣得發瘋?跟那些天橋說書的一樣,邪惡人物到頭來大多都覺得自己被人算計了,於是發瘋,自爆,自殺,自絕,末了還要把一身道行都贈送給講出事實真相的黑猴大人才對。”
煉魂老祖面上沉色愈發重了一層。
“少說廢話。”
凌勝咬著牙,默默運氣。
“當年我跟馬師皇走過世俗,據天橋下那群說書的講,真正的高人都是最後才出來的。現在猴爺出來了,這廝就讓我瞭解了他!”
黑猴摩拳擦掌,根本不給凌勝機會,拔腿奔去,便有一掌震動風雷。
轟!
忽然有風波捲動,黑猴倒飛回去。
一個輪盤旋在黑猴頭頂,將之禁住。
凌勝面色一變。
“你這猴子,我早有準備。”煉魂老祖沉聲道:“當初煉製了幾個輪盤,只是用來剋制你這猴子的。現在還剩一個,正好派上用場。”
當他話音落下,背後虛空亂流之中,就走出了一人。
武池。
一個修為淺薄的小人物。
他身上的衣衫已被亂流撕得破碎,但是有神碑護住,並未受傷。
他看著凌勝,滿面恨色。
眼中盡是大仇得報的快意。
“凌勝,或許你不認得我了,但我還認得你。”
武池撕開了胸前破爛衣衫,露出佈滿傷疤的胸膛,厲聲道:“這就是你給我留下的傷,儘管我已經能夠輕易將之抹去,但我依然留下了它。因為有它,所以我才能時刻記得你給我的恥辱。”
凌勝默然不語。
黑猴看了看自己,看了看那禁住自己的輪盤,再看了看武池與他身前的神碑,長嘆一聲:“他孃的,猴爺給這麼個小人物算計了。原來真正高人是他,他孃的呦……”
煉魂老祖淡淡笑道:“他修為不高,但是有這七殺碑護身,足以在虛空亂流中來去。”
他往後招了招手,說道:“武池,你過來些,在老祖身旁,可保無恙。”
煉魂老祖已是天仙,虛空亂流大多避過了他,武池只要站在他身旁,便有萬劫不侵的福緣,即便失了神碑,也能不受虛空亂流所傷。
“這個武池的,頗得老祖心意。”
煉魂老祖低聲笑道:“在他身上,總有幾分同源的味道。”
“這一次,老祖把境界壓制在與你同等的境地,拼鬥之下,稍遜一籌。”
“但老祖未必就要束手待斃。”
“正如你所說,世上沒有公平。”
“我放任你成長,對於自己本就不是公平。我為了延緩在世時候,把天仙境界也壓在這一線,同樣是不公平。”
“對於你來講,倒是公道了,對於老祖來講,這僅是自縛手腳。”
煉魂老祖一句一句,說得甚是平淡,他看著凌勝,說道:“這七殺神碑,本就是用來對付你的,本以為你修為不高,於是截留了這最後一塊神碑。看來這威能最大的一塊神碑,註定還是要你來受用。”
“如此,神碑就送你用了。”
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