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勝說道:“煉魂老祖,也是這般想的?”
“當天底下一切事情都與以往不同了,便想要留下一些與以往有關事物。”無涯子說道:“當年我與李太白,馬師皇,交情極深,而煉魂老祖而他二位結了死仇,雖然與我沒有直接恩怨,但是也談不上好感。放在當年,我二人若是遇上了,也不免要鬥法一番。可是這一回他脫困出來,反而是來找我敘舊。”
“然後你個老小子就隨他一同喝酒飲茶,談笑風生?”黑猴怒罵道:“你這老小子簡直是個牆頭草。”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他既然找我敘舊,我也不能與他鬥法罷?更何況,我可不是他的對手,真要鬥了起來,最後吃大虧的鐵定是我,指不定還要在他手下丟了性命。”無涯子說道:“再者說,滄海桑田,有個故人也未必不好。”
“有他這麼個故人,確實不好。”黑猴哼道:“他若死了,一切就該皆大歡喜。”
“其實,李太白和馬師皇都不在當世,他也沒有多少想法了。”無涯子將筷子放下,神色認真地說道:“以煉魂老祖的本領,就算是你全盛之時,也要遜色一籌。而如今,你非復昔日本領,而那青蛙當年也曾給他剝皮抽筋,他真有殺意,你們這兩個必然不能活到今日,至於這位……”
無涯子看著凌勝,說道:“也許煉魂見你是李太白的傳人,把你視為他今後敵手,間接與李太白交手。也許,他只是不想把李太白留下的傳承滅絕了。他至今沒有對付你,第一是因為他無暇理會,其次,是他不願殺你。”
凌勝聞言,沉思良久,說道:“當年遇見那灰衣老者時,他對我多次起了殺意,但都消散無蹤,後來想想,也許只是故意露出殺意,稍加壓迫而已。如若當時他出手殺我,誰也不能阻他,但是他並未動手,也許,真如前輩所說的罷。”
無涯子笑了笑,並不說話。
當年一事,他看在眼中。
煉魂老祖的想法,也能揣測一二。
當年認出了凌勝身上的劍氣通玄篇,又認出了黑猴的身份,雖然無涯子有心隱居,不願現身,但並不代表他對凌勝就從不關注。這麼些年來,凌勝的事蹟,他都一一聽入耳中。而南疆這裡,當年黑猴佈下了許多後手,每一個埋下的種子都能生根發芽,其中也不乏這位真仙道祖暗中推波助瀾。
無涯子微微伸手,說道:“快些吃罷,待酒菜吃盡了,再泡一壺茶,慢慢閒談。”
那個美貌女子並未入席,輩分低了還在其次,只是這些菜餚內中蘊含精氣太重,並非她一個雲罡巔峰的真人能夠煉化的。再者說,雲罡修為業已能夠辟穀,便是不食也不覺腹中飢餓。
無涯子這一桌酒菜,頗有門道。
黑猴與凌勝吃過之後,都覺精氣神飽滿。
而在這一桌酒菜之後,不知不覺,凌勝也覺與無涯子關係稍微拉近了些。黑猴也覺跟無涯子多年不見帶來的隔閡盡數消散了。
酒菜之後,便是飲茶。
無涯子的茶水,實也不比妖仙酒遜色。茶葉是從煉魂宗得來的,本是敬奉給煉魂老祖所用,又轉到了無涯子這裡。
煉魂老祖乃是煉魂宗創派祖師,而煉魂宗底蘊比之於中土道宗都要深厚一些,位處南疆,坐擁無盡資源。煉魂宗敬奉給祖師的東西,自然都是仙家級數。
單說這茶葉,品類極優,乃千年茶樹所結,由專修茶道的人物採摘,加以煉製。
茶水一杯,勝於瓊漿玉露。
更何況是真仙道祖親手泡製。
無涯子問道:“你們此來,是為封仙玉罷?”
凌勝點頭道:“正如前輩所說。”
無涯子道:“若是前些年也就罷了,只是近些日子,想要從冥神洞中取來封仙玉,可不是一件尋常事情。”
凌勝露出疑惑之色,問道:“這是為何?還請前輩告知。”
“不久前,有個年輕人來了冥神洞,奪取封仙玉,後來被煉魂掌教發覺,與之鬥了三招,不分勝負。”無涯子言語中不乏驚歎之意,說道:“後來煉魂親自出手,打了他一掌,儘管那年輕人受創不輕,可終究還是走脫了。聽說煉魂如今已被尊稱為第一真仙,無上道祖,當時那個年輕人,也才初入地仙的修為,竟能從煉魂手裡逃生,委實非同尋常。”
凌勝沉吟良久,心中閃出一個名字,他眉頭微皺,問道:“前輩可知那年輕人的身份?”
“據說,是太白劍宗的首徒,當代首徒的年輕人,我記得其名字喚作古庭秋。”無涯子說道:“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