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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康小侯爺猛地一激靈回頭,有點不太願意相信,即便心知赫連煜既然這麼說估計是沒跑了,也還是不死心問了一句:“小子,你是男是女?”
從二人這對話中聽明白原委的秦樂窈冷汗快要下來了,她早年因著出眾相貌吃過一些虧,這些年走南闖北做生意便習慣了以男裝示人,本意是為了避免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事。
不料今日卻是弄巧成拙,那位小侯爺竟是個有龍陽之癖的斷袖。
秦樂窈一個深拜結實地扣在了地上,回答道:“草民確是女兒身。”
康小侯爺恍若造了雷劈般就這麼站在那,抿著嘴將不悅寫了滿臉。
上面的損友赫連煜是越看越想笑,還要故意調侃挖苦他道:“閱人無數的康兆和也有這馬失前蹄的時候啊,可惜可惜,我瞧著這姑娘面相生得俊俏,女裝也當是不俗的,只可惜康兄只好男風。”
康兆和瞧著秦樂窈那扣在地上的脖頸,怎麼看怎麼可惜,最後煩躁地一甩袖子,氣噔噔踏回主位上一屁股坐了進去。
康兆和喝了一盞冷茶洩憤,見旁邊的赫連煜唇邊的笑意還未收斂,氣不過埋怨道:“赫連兄,你笑得太開心了啊!”
秦樂窈原本要說的話全被這一個插曲給攪和了,但她的時間有限,即便是不合時宜也必須趕緊開口道:“小侯爺,草民是秦氏沉香酒莊的掌櫃,今日之事中間——”
那小侯爺本來都在氣頭上,蹙著眉頭再次打斷她,“不聽不聽,快滾蛋,小爺不想瞧見你。”
“——此批美酒皆是糧食釀造,香氣甚濃,從前在酒莊裡引貓狗飛鳥偷食也是有的,您讓我看看那些酒,草民現場演示給您看呢?”秦樂窈犟著硬是講一句話給說完了,她雖匍匐在地,言辭卻是不卑不亢的吐詞非常清晰。
“誰愛看那玩意,你快滾蛋,看見你就煩。”康兆和煩躁地擺著手。
眼看著下一句就是要遣人將她拖出去了,豈料旁邊的赫連煜先一步地出了聲調侃道:“看來你那條黑狗也沒你說的那麼神乎,跟酒莊裡的貓狗一個德行。”
“怎會!赫連兄,你聽她胡扯!”
誰人不知那隻黑狗是康小侯爺的寶貝愛寵,這話若是換做旁人來說,他必定是要拍著桌子發上一通脾氣的,但赫連煜的身份擺在那,即便二人尋歡作樂時候常有稱兄道弟,康兆和心中也明鏡似的,他只有上趕著巴結的份。
“試驗!讓她試!”康兆和跟個賭氣的孩子似的,指著下頭的秦樂窈道:“若是你敢說謊哄騙我二人,小爺今兒個就把你燉了餵我的黑靈。”
秦樂窈扣在地上尚未起身,聽得上面貴人起身急促的腳步聲,顯然是被赫連小王爺那句話激起了氣性,現在就立刻要試,“走啊赫連兄,咱們一道去瞧瞧。”
秦樂窈轉著眼珠快速思考著說辭,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聽見赫連煜懶散的嗓音數落他道:“你是有什麼毛病,也不看看外面雪多大,叫我陪著你去淋雪吹風?不去。”
康兆和想想也是,剛想改口讓小廝去搬一罈酒進屋來,赫連煜就打了個哈欠,朝秦樂窈的脊背點了點玩味笑道:“就明天吧,正好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他的狗頑皮呢,還是你在找死。”
秦樂窈從釀製局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戌時了,薛霽初沒有走,一直候在馬車裡盯著後門的方向,見她出來趕緊上前將她迎進車上避雪。
“怎麼樣了樂窈,事情有轉機嗎?”男人掌心握住她冰涼的手揉搓著,目光關切看著她道。
秦樂窈疲累極了,攤在車座裡輕聲道:“只能算是暫時拖延下了片刻,先回去再說。”
馬車不疾不緩駛出了永安大街,往城西的府宅而去。
薛霽初給她暖了手後從懷裡摸出了一個油紙包,開啟來裡面是尚且溫熱的甜糕,“餓壞了吧,先吃點墊墊。”
秦樂窈是真的餓得前胸貼後背,看見吃的人的精神都好些,連吃了兩塊才緩回些力氣來,薛霽初瞧著她露出的這難得的小失態,笑著輕拍人的後背關切道:“慢點吃,別噎著,這車上茶水都是涼的,回去了才有熱水。”
秦樂窈嚥下口中吃食,這才反應過來時辰,關切道:“天色這麼晚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夫人又該叫你做規矩了。”
薛霽初的父親是位正四品的文官,家風清廉剛正,他是家中獨子,父母的管教越發嚴苛,雖然紙醉金迷的上京城中沒有宵禁一說,但他歸府的時辰卻是被立了規矩的,現在為了等她